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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这事,秋瑾的双眼一红,泪水啪啦啪啦落了下来,“是,但他受的伤不轻,不过性命无碍,且秋棠的尸体也被捞起来了……”

  想到那泡得发胀、几乎让人看不出原先面容的尸体,秋瑾的泪落得更凶。

  闻言,水未央心头一酸,泪水险些跟着落下,但她清楚这并非自己的情绪,于是硬忍了下来,又问:“现在情形如何?他可查出杀害秋棠的凶手?”

  秋瑾摇头,“奴婢不晓得,奴婢一直在这照顾小姐。”

  这么说,她的危机还未解除喽?思及此,水未央撑起虚软的身子就想下榻。

  秋瑾见状大惊,忙阻止她。“小姐要做什么?大夫说你身子大伤,定要好好休养,要不会落下病根的。”

  水未央却执意要下榻,“不行,我得去看看那燕二说实话没,他要还有良心,就会说出谁才是害死秋棠的凶手,并还我清白;若他的良心被狗给啃了,不肯说,我就是用逼的也要逼他说出实情——”

  “实情?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突兀的嗓音让主仆俩都愣住,循声看向房门外的人影,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又听见另一道相较之前那嗓音醇厚且好听几分的声音道:“秋瑾,伺候小姐更衣。”

  这声音让秋瑾如大梦初醒,激动的低喊,“小姐,是离少爷,少爷来探望你了!”

  听见是自己那便宜未婚夫,水未央丁点激动的情绪也没有,一边穿着秋瑾递来的外衣,一边问:“你确定他是来探望我,不是来抓我去浸猪笼?”

  要说吕姨娘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这会儿来的可就是正主儿,谁知当他得知戴了绿帽,会不会青红不分,直接定了她的罪。

  门外传来一声嗤笑,旋即她便听见——“你这小媳妇说话倒挺有趣的,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水未央竖起耳朵,想听听未婚夫回了什么,可还来不及听见什么,就见秋瑾匆匆跑了过去,替来人开了门。

  门一开,水未央只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人,为首的是一名身穿紫色长袍的男人,那质料一看就知昂贵,在烛光下隐隐泛着光泽,衣摆以暗金绣线绣着奔腾之云,腰上束着的玉带、头上戴着的玉冠,无一不精美、无一不显摆,一身的贵气,长相也极为出众,五官棱角分明,姿态慵懒却饱含一丝不怒而威的气势,一双褐眸带笑,却隐着令人无法忽略的锐利,轻松写意的朝她踱步而来。

  在他身后,还有一名男子,他的穿著很简单,就是白,一身的白,就连束发的发带也是白色的,若不是长袍上用着银色的绣线绣着苍劲孤挺的竹,为这一身雪白勾勒出一丝低调的色彩,她还真怀疑这人是来奔丧的。

  撇开这点不说,这身打扮倒是极衬他,眼前的男人长相极为俊美,那美得出尘的容貌就是女子都为之失色,精致的眼眉,如诗画一般令人陶醉,细腻的五官犹如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如玉般的脸庞、挺直的鼻梁,和那不点而朱的唇,再配上那一身足以让所有女人嫉妒的雪白肤色,光是静静的站在那儿,就是一道美好的风景。

  两个男人,各有各的风采,一个高贵霸气、一个谦谦君子,谁也压不过谁,皆是难得一见的人中之龙,只不过……这两个男人谁才是她的未婚夫呢?

  她眯起杏眸,正猜测着,紫袍男子已笑着问:“如果不想被浸猪笼,是不是该把你所谓的实情说出来让众人评判评判?”

  水未央回过神,看着眼前笑得无害的男子,会是他吗?

  她挑起柳眉,望向他们身后,没见到吕姨娘,也没见到燕二,只有几名穿着一致的男子,那样子不像小厮,倒像是护院,只不过多了几分冷凝的肃杀之气。

  见状,她突地勾起粉唇,笑了。

  这一笑,叫紫袍男子的眼中多了几分惊艳,却让白袍男子拧起了眉,不是因为她长得丑,恰好相反,而是太美了。

  水未央号称东离第一美人,她美得纤细、美得夺人心魂,身段如柳枝般柔弱,那巴掌大的小脸,镶嵌着这世上最完美的五官,盈盈秋水般的双眸,彷佛盛载着千言万语,能让人甘愿为她付出一切,一颦一笑皆诱得人神魂颠倒,传言,甚至有人为一睹水未央的倾城美貌,甘愿守在水府外整整十日,只为见到佳人一面。

  他之前已耳闻水未央第一美人的盛名,只是从来没见过,如今一见,倒是不负第一美人之名,即便她脸色苍白、瘦弱得彷佛风一吹便会飘走,但那楚楚动人的姿态,只会勾得男人对她怜惜,这等美貌,也就只有他身旁这个怪人不动心了。

  紫袍男子饶富兴味的看了眼身旁的白袍男子,勾起唇角又问:“何故发笑?”

  水未央学他勾起唇角的模样,回得俏皮,“想笑便笑,怎么,难不成你们这儿连笑的自由都没有?”

  紫袍男子被她说得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你可真是真性情,外人对你可是多有误解了。”

  水未央却是皮笑肉不笑,“敢情公子来此,就是来领教未央的真性情?公子很闲是吗?”误解个屁,干脆直截了当说她粗俗不就得了。

  秋瑾在一旁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忙拉着她,“小、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对——”

  “无妨。”紫袍男子打断她的话,眼底满是笑意,再次看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袍男子,那眼神似乎在说他不识货。

  白袍男子没有理会他,而是拧着眉看着眼前的女子,像是有些不识得她。

  紫袍男子见他不打算说话,含笑道:“你可知我们为何而来?”

  说了一会儿的话,水未央感到无比的疲惫,这具身子实在是太弱了,因此懒得和他周旋,直接问道:“吕姨娘认罪了?”

  这下紫袍男子讶异了,却装傻反问:“这话何意?”

  水未央觉得头有些晕,因此不耐的说:“少跟我打哑谜,那吕姨娘趁当家主人不在家,设了个套给我跳,若不是我大难不死,还在湖里发现我那短命的丫鬟,恐怕现在被关起来的人就是我了。”

  早在吕姨娘唤燕二来的时候,她便猜到这是个栽赃嫁祸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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