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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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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曾见过呢……很久以前,主人有很多,全是这个样,却不像它活生生的会飞。他们只是排成串,安安静静挂在主人腕间。 那好像是什么人送给他的。谁呢?实在想不起。更忘了它的名字,只记得,这是被他爱若珍宝的。 “像什么?”他不放弃,继续追问。 小莲只是一片茫然。 “像什么?我也只在主人那里见过几次。哪知道这是什么?不过,”她仰脸看着他,笑得好开心,“既然是你送的,那就是顶好的东西了。” 行蕴看呆了。突然发现,这活泼爱笑,坚强独立的女子,原来也不过是个孩子,有着比自己直接的心境,单纯剔透,或爱或憎,分明无伪。 “它像红豆啊。” “红豆?”原来,主人的宝贝叫红豆,“名字真好听。” 行蕴伸出食指,那花大姐使劲地往上爬,几次都摔下来。终于放弃,展开红壳。未及伸手捕捉,它已飞走了。 “赔我!”小莲大叫,并无怒气,倒像在撒娇,“你说要送我的,怎么弄丢了?!” “这个又不是真的。我们寺院的田庄有小贩,专门卖红豆,要多少有多少。改天我送你一把。” “我只要这个。红豆又不会动,多没意思。” “不会动才好,”他盯着她的脸,起誓般,“串成链子挂在你腕间,再也飞不走了。” “是吗?” “嗯!” “行蕴……” “嗯?” “我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许多天没剃头刮脸,当然不一样。” “不。我是说……原来你好像挺讨厌我,我以为,现在你会更讨厌了……”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他截去,“胡说。众生平等,我从未想过讨厌谁,何况是你。” 何况是你…… 小莲嘿嘿地笑了,“何况是我?那就是说,在你心里,我与众生不同喽?” 行蕴自觉失言,闷声不吭。 她却不肯放过他,“既然从未讨厌我,那就是喜欢啦?” 喜欢? 行蕴喜欢小莲? 不知为何,只在心里这样念着,也觉得很甜蜜呢。 “你喜欢我,对吧!” 行蕴的脸已经很红了,被她这么一说,红潮一路染到了脖子。小莲仍不依不饶,他被逼急了,干脆把心一横,捉住她双肩大喊:“对、对、对!我就是喜欢上你了。怎样?怎样!” 我就是喜欢上你了?!怎样?! 天啊!这下换她脸红了。 那个没胆的和尚,话刚说完,也不敢看她的脸,慌忙夺路而逃。一出门便撞到人,是谢大娘。赶忙将她扶起来。 “见鬼啦?这老胳膊老腿怎禁得起撞呦。”谢大娘老家江南,说得一口吴侬软语,可骂起人来也越发显得尖酸刻薄。 行蕴连连施礼道歉,一抬头,露出大半张红脸。 谢大娘瞧瞧他,又瞧瞧半掩的房门,啐了他一口,“饭在厨房,自己端回屋吃。”说罢,笑呵呵进了屋。 果然,屋里这个也顶了张关公脸,坐在床上一径傻笑。 “喂!”大娘在床边坐下,伸手在她眼前晃,“小丫头想什么呢?笑得好似发春,春天早过了吧。” 小莲回过神,抓过大娘的手笑,“我觉得,心里甜甜的。好高兴啊!” “你发昏啦?剩了一口气回来,躺了快半个月才醒,还高兴?!” “大娘!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嘛!” “那是哪个?刚才出去那个?” “他有没有跟您说怎么把我弄回来的?” “这倒没说。那天我们等你吃饭,他去找你,好久也没回来,只听到远处好像似风又似雷的声音。过了很久,我非常担心,正想去找你们,他就抱着你回来了。” “他没说什么?” 大娘摇头,“你流了很多血,我叫他放开你,他也不说话。实在没办法,我只好扇了他一耳光喊:‘要是想她死就继续抱着。’他就松开手了。这几天一直是他照顾你,只有擦药时才肯让我接手呢。他是个好孩子,当和尚太可惜了。” 她拍拍小莲的手,语重心长,“大娘不知道你的家事,可也看出你不是普通的姑娘。他毕竟只是个小和尚,即使再喜欢你,若知道门第不符,即使你家里肯,他还真肯同你厮守吗?这孩子哪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软。将来若想还俗,少不了要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简直说到她心里去了。 人世果然纷繁复杂,几百年的阅历,竟不及大娘红尘中短短数十载来得犀利透彻。 “不过也别太担心,事在人为,关键要看手段如何。”大娘拉着她开始传授“钓鱼心法”。 大娘继续唠唠叨叨,她却再难入耳。 他们岂止门第悬殊,若他知道了…… 唉!在扑身护他的那一刻,一切便已注定了。从此,她的生命里将永远有一个牵动她一切的名字,不知何年何月才会消逝。 一晃又是几天过去,再没见着行蕴,他老是躲在屋里。他不现身,她也不去主动找他。 辗转反侧,一连几夜没有睡好,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懊恼。 总得有个人主动的。无所谓了,谁叫她先爱上?! 黎明时分,小莲突然坐起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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