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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林宁脸涨得通红,“你没事看我的简历干什么?”

  “我是老板嘛,要时时关心下属。”

  “我看是你心里有鬼。”林宁白他一眼,决定不再理他,一个人先往前走去。

  孙仲愚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对,我心里有鬼。”

  两人勘查了现场的每个角落,孙仲愚不停地说着些关键,林宁则把它们记录下来,不觉已近傍晚了,等全部勘察完,孙仲愚拿过林宁的记录,前后翻看了一遍,很认真。晚风轻轻地吹,他拿下安全帽的头上,头发已有些零乱,林宁在旁边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其实并不像表象那样无赖而狡猾,他骨子里应该是个很认真的人吧,至少在工作时是这样了,而这样的人会是个好律师吗?

  “你的脸脏了。”她拿出纸巾递给他。

  孙仲愚注意力全在核对林宁做的笔记上,林宁拿纸巾给他,他随手接过,在脸上胡乱擦一下,便又拿笔在上面修改,额上的污迹连擦也没擦到。

  林宁叹了口气,想到平时只会戏弄她的孙仲愚此时却这么邋遢不顾形象,便摇摇头,踮起脚用自己的纸巾替他擦去额上的污迹。

  纸巾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林宁的脸离孙仲愚的脸很近,风一吹,她长长的发有几根吹上了他的脸,他轻轻皱眉抬起头,却对上她的眼,然后整个人呆住。

  他不确定自己的心在刚才的一瞬是不是加快了速度,但当他看着她眼睛时便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他清楚那是什么?因为已不止一次,已不陌生。

  林宁只是无心,注意力在那些污迹上,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有什么不对,她替他轻轻地擦干净脸,看着那张肮脏的纸巾。

  “看,你脸上有多脏。”她这才看向他的眼。

  孙仲愚的眼清澈透明,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我脸上也很脏吗?”

  “没、没有。”孙仲愚这才收回视线,合上笔记,看了那笔记半晌才道,“我只是在想,你那是什么脑子?记的笔记都错了,真麻烦。”

  “什么?”林宁跳出来,“我可是一句不差照你说的记的,是你自己说错了。”

  “我说错?我是老板怎么会说错?真是没大没小,看来我得换个秘书了。”他用那本笔记打她的头。

  “换就换我才不稀罕。”刚刚才树立起来对他的好感,一下子又没了,她愤怒地想夺他的笔记,居然用她的笔记本打她的头!

  看着她的样子,他轻轻地笑了,真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不过他的笑容竟然变得温柔,连他也没发现的温柔。

  两人又开始争论不休,林宁的脸上愤怒不已,孙仲愚却是相当快乐的样子,没有人会认为他们在争吵,看样子更像是恋爱中的男女朋友,林宁没发觉。

  孙仲愚,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一辆车在他们身旁停下,黑色的奔驰,盛气凌人的豪华,孙仲愚先看到,微微一怔,他认识这辆车。

  “他怎么会来?”他轻声说道。

  林宁也被那辆车吸引住,怔怔地看着从车里走出来的人。

  从车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形微胖,保养得很好,他一下车便看到孙仲愚,也是一怔,但马上又是一副笑容,“真巧,世侄。”声音却冰冷,毫无人情味。

  “是啊,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聂伯伯。”孙仲愚笑得不动声色。

  “上次听说,我的对手会是你,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事实。”男人从口袋里摸出烟,拿在手里道,“你父亲最近身体可好?”

  “家父身体健康,只是一直嚷嚷着没有聂伯伯陪他打高尔夫,聂伯伯真是大忙人,像赔偿纠纷这种小案子就可以不要接了嘛。”

  男人眼皮动了动,点上烟,吸了口道:“老友之托,不好推辞,不然我怎会与世侄为敌。”

  “哪里,能向聂伯伯学习也是我的荣幸,聂伯伯法庭上可不要手下留情。”

  “留情?嘿嘿!”男人皮笑肉不笑,“我对谁都不会留情,当然世侄也不会例外,倒是世侄你可要加把劲,不要成为我下一个手下败将。”

  他说得极狂妄,孙仲愚却还是一脸笑意,“我会努力。”语气相当谦逊,有礼。

  男人点点头,不再多说,拿着烟往工地上走,经过林宁时他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冷酷无情,林宁打了个冷颤,忙别开眼。

  身旁的孙仲愚像是松了口气,几句话之间似乎打了长长的一仗,向兀自发愣的林宁挥挥手,“走了。”

  “他是谁?”林宁忍不住问道。

  “辩方律师。”

  “辩方律师?看上去很凶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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