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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林宁依然在笑,“不过我没事,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那家伙没能对我怎样,我可是很厉害的呢。”

  她转头看着他,“你没看那家伙的惨样,他被我用棒球棍打中头,头上好大一个包,他扑过来,我就踢他,咬他,用手指抓他,他被我打得不停惨叫,不停求饶,真是好过瘾啊。”她试图说得若无其事,但声音却越来越轻,身体开始发抖。

  “林宁。”聂修想阻止她说下去。

  “电视里说的都不对,好像我很没用似的,其实我很勇敢,真的很勇敢。”她的声音中已带着哭腔,头低下来,“幸亏只是在城市新闻里播,我父母看不到,不然,不然他们还以为他们的女儿很没用呢。”她忽地用手捂住脸,转过身背对着聂修。

  她在哭,他知道。看着她不停抖动的双肩,聂修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人已站起来。

  “这种事谁都会害怕,我懂的。”他低低地说,并不是安慰,而是感同身受,因为忽然想起了什么,表情显得有些伤痛。

  林宁停止哭泣,转头看他,看到他也正看着自己,虽然刚才他的话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但此时脸上却有温柔的笑。

  真的好喜欢他的笑,心跟着暖起来,林宁试图也跟着他笑,但却哭得更厉害,她一下子扑到他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我不勇敢,一点都不勇敢,我害怕,害怕得一想起昨晚的事就会发抖,我不敢回家来,因为一回来就会想起昨天的事,害怕窗帘下还藏着个人,我怕他冲出来,扑到我身上,打我,咬我。”

  她大声哭着,死死地抓着聂修的衣角,整个人都在发抖。聂修站住不动,好久,才伸手拥住她,将她颤抖的身体栖在自己怀中,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安慰的拥抱,却在这时看到了命运的齿轮向前进了一格,命运?那夜酒醉忽然意识到的命运,他竟然已逃不开。

  于是他笑了,拥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别哭,别哭,有我。”

  这样拥着她好久,从大声的哭泣到断断续续的呜咽,聂修觉得自己胸口湿了一大片,然后怀中的小脑袋动了动,猛然抬起头。

  “你身上好烫。”她说。

  “是吗?”聂修苦笑,以为她会说感谢,或者发现在陌生男人怀中有些手足无措,但……

  “你怎么会穿着医院的病服?”林宁朝后退了一步。

  “是啊。”太迟钝了。

  “你?对了,你在生病?”

  “只是有些高烧。”

  “让我看看。”她的手很快地摸上他的额头。

  聂修想躲开,但还是任她将手放上自己的额头,一双眼微笑地看着她,看她的眼睛自他的额头终于对上自己的眼,看她发愣,然后像被什么咬了一样,缩回手,猛地向后退开好几步。

  “我……我……”她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对不起。”终于想起自己刚才在他怀中哭泣,还大胆地伸手摸他的额头。

  “呵呵……”聂修忍不住笑出声,看到她的脸因为他的笑而越来越红,才止住笑,转过头,看着室内的一切,“还没找到同住的人吧?”很快地转开话题。

  “啊?噢,是啊。”她一愣, 没想到他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那我明天住进来吧,我也至今没找到住处。”

  “什……什么?”

  “不欢迎?”

  “不,不是,”她慌忙摇头,“是太好了, 太欢迎了。”

  “那好,明天你来帮我搬家,我们现在把这里整理干净。”他说着真的挽起袖子整理起来。

  “不用,不用。”她这才回神,抢过他手中的杂物,“你在生病,你该回医院去,这里我一个人整理就可以了。”

  她说着把他往门外推,“我先送你去医院。”

  聂修没有拒绝,到此时他确实已很累了,任她把他拉到楼下,看着刚才还痛哭不已的她,此时却又一副热心肠地替别人着想,她的手好暖,他居然没有躲开,而是忽然有种幸福的感觉。在这个深秋的中午,一个眼睛红肿的女子,头发凌乱,身材纤细,却有双温暖的手啊。

  他抬头看路边飘落的红叶,命运会怎样?他忽然很想知道。

  自底楼的邮箱里取出报纸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宣传杂志,聂修将一些无用的广告单张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只剩下林宁感兴趣的动漫和小饰品广告。

  有两个人自他身后走过,上楼,留下一股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那味道像一根针猛然刺进聂修脑中的某一部分记忆,他一惊,手中的信件和广告纸一股脑儿掉在地上,转头,看到一男一女相拥上楼。

  这味道?他抚住胸口,感觉喘不过气来。

  很久他才回过神,蹲下身捡地上的信件时,才发现自己正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已泛白。怎么回事?

  回到四楼的住处,还没推门进去,他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不是林宁。

  “你怎么回事?我只不过搬走几个月工夫就遇到这种事?是不是又丢三落四忘了关门?你是想吓死我吗?发生这种事也不打电话给我,想死啊?”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有些低沉,她一连串的问句让人感觉很粗鲁,却含着无比的担忧。

  “我、我没事了。”林宁结巴的声音。

  “现在没事了不等于以后没事,我这次说什么也不会把你单独扔下,快,快整理东西搬去和我一起住。”

  “宣姐——”

  “怎么不愿意?”

  “不是啦。”

  “那怎么了?”

  “我、我已经找到同住的人了,这样搬走叫人家怎么办?”

  “这样啊——”被叫做宣姐的女人迟疑了下,“那这个人可不可靠?不要外贼刚走内贼又来。”

  “什么外贼内贼的?人家是好人啦。”林宁争辩,一转头看到聂修站在门口便道,“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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