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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梁父呼吸忽然变得急促,原本以为他和这臭小子非亲非故,他大可街上前揪住他领子,直接挥他两拳,但……但这下子恐怕不行了……姑且不论大家是相熟的邻居关系,他梁家终究欠了周太太一笔,臭小子是她儿子,他能对这臭小子怎样吗?尤其是当著周太太面前,他多少得留点面子给她。

  可他愈想愈生气!

  既然臭小子是周太太的儿子,不就表示千若是陪周太太回娘家,才认识他的吗?算一算才多少日子?这对梁父来说,手牵手都嫌过分了,更何况是衣衫不整共处一室!

  一把火无处可发,梁父按捺不住,气得掉头走人。

  “唉,你别这样……”梁母第一个追出去。

  “爸!”梁千若也急起直追。

  “千若。”蒲司扬捉住她。“我陪你一起去。”

  她甩开他。“你去岂不是火上加油?”

  “怎么会?既然你爸爸误会了,我跟他把话说清楚。”

  做父亲的唯恐女儿吃亏,这心情不难理解。蒲司扬不怕面对,更不是缩头缩脑的人,他必须让干若的父亲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对他女儿并非轻薄。

  可梁千若却不这么想。

  “不管有没有误会,你在这节骨眼说什么都没用,我爸听不进去的。说来说去,还不都怪你!谁叫你拖拖拉拉的,叫你起床不起床,叫你穿裤……”

  “闭嘴!”蒲司扬及时暍止她,使厂使眼色,将音量压低到只有她一人能听见。“你是不还嫌自己不够糗?”

  呃,对喔,跑了两个还剩三个,她差点忘了现场还有这么多观众。

  “我想……我去看爸爸怎样好了。”气氛真的好怪,梁千佩觉得还是走为上策。

  “我也去。”赵雯和千佩的想法不谋而合。

  虽然观众变少了,但现在一样不是算帐的时候。

  “司扬,总之你暂时别插手,我爸的脾气我很清楚,我自己能应付的,你还是先送云姨回去吧。”

  千若一脸抱歉的望著蒲月云。“云姨,不好意思,我不知该怎么跟你说,事情好像变得有点……”

  “我能了解,你不用管我。”蒲月云赶紧说。“你快去劝劝你爸爸。”

  她点点头,临走前不忘对蒲司扬补上一记瞪眼。“我去应付我爸,你也别闲著,我建议你把原本打算用来跟我爸说清楚的时间,拿来想想你那不知第几号女朋友的事,该如何跟我说清楚会比较实际。”

  她竟当真了!

  蒲司扬这下可头疼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知她老爸的加入,会把场面搞得这么乱,他当初绝不开这种玩笑,来使自己的麻烦再添一桩。

  观众一下子去了一大半,只剩蒲司扬和蒲月云的屋子,还是很不对劲,凝滞的气氛并未因此舒缓。

  身为一个母亲,在这时候应该是有话要说的,可惜蒲月云迟迟未语。

  她虽不清楚这段感情是何时开始萌芽的,但她乐观其成。她一直都很喜欢千若这孩子,司扬如能和千若好好交往,她比谁都开心,只不过现在因为梁父,这段感情变得有点棘手。

  她看蒲司扬皱著眉,想安慰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司扬,”她终于还是说了。“你别担心,我认识千若她父亲也有一段时间了,其实他人很好的,只不过他比较紧张孩子的事,我想他……”

  “我知道。”蒲司扬打断她,语气不冷也不热。

  为什么他又皱眉了?蒲月云彷若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观察著他。

  他感到不耐烦,还是不喜欢她发表意见?

  “司扬,我不是想干涉你,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他说来说去都是同一句。

  他究竟知道什么?蒲月云懦弱的不敢再多问。或者……她应该先跟他道歉?那天惹恼了他,他不许她留在蒲园,结果她还是留了下来,他一定知道这事,所以这几天才都没回蒲园,他虽不愁没住处,但他会不会怨她霸著蒲园?

  “司扬,很抱歉,我到现在还住在蒲园,我想我明天就回台中好了。”她像是在讨好他。“你随时都能回蒲园……”

  “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他音量明显变大了。

  这次她终于可以确定他是真的很不耐烦。

  “你高兴住哪就住哪,告诉我做什么?”他有时实在很受不了她,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会不会看人脸色?她知不知道何时该说什么,何时该闭嘴?为什么她总是挑错时间说话?

  “对不起……”蒲月云眼眶红了。“我只是……只是觉得对你很抱歉,我那天说要你帮永维,还惹你生气,我……我知道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不是故意的,司扬,我……”

  蒲司扬厌恶地转过身。她哭什么哭?她存心要把他弄得更烦是不?他不发一语地走进千若的卧房。

  蒲月云见他忽然走掉,一愣。他是在回避她?因为他讨厌她,讨厌到连多停留一分钟也是折磨?

  她含泪的眼傻傻望著那问房,几次挪动脚步,就是不知自己该厚著脸皮上前解释?还是站在原地继续她的手足无措?

  幸好他很快又出来了。

  “走。”他手上拿著一串钥匙。

  原来他只是进去拿车钥匙,不是回避她。

  “走去哪?”蒲月云怔怔的问。

  “送你回家。”

  “回台中吗?”她小小声、带点卑微地道。“我可不可以先回蒲园收拾行李?”

  她是故意的吗?蒲司扬被她弄得好烦!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在这时候送她回台中!刚才的事她又不是没看到,难道他真有可能把事情全丢给千若一人,他理都不理吗?

  此时此刻,这些事在他心目中比起蒲月云究竟该不该跟他说抱歉、该不该继续住蒲园、该不该解开他俩之间的心结都还来的重要多了。

  他怎么不说话呢?蒲月云战战兢兢地尾随在他后头,像个畏缩胆怯的女仆。

  “司扬,可以吗?”她只好再问一次。“还是……还是别麻烦你了,我自己到巷口搭计程车回蒲园,然后再收拾行李回台中?”

  蒲司扬总算有了反应,他摇摇头,照旧不发一语。

  不发一语是他连开口都没力了。

  蒲司扬现在的感觉已经不是烦,而是无奈。对于这个疏离多年、连想培养感情都嫌迟了的母亲,他说不上厌不厌恶或怨不怨恨,就只是无奈……

  至于将来——

  将来的事天晓得?说不定他会和干若聊聊这事,等他哪天有闲情又有心情的时候。

  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梢有差池,全盘皆毁。

  “我看他就是一脸的不老实!”梁父忿忿不平。

  “爸,你这么说未免也太武断了吧?”梁千若无法接受父亲的不客观。“前后不到五分钟,搞不好你连人家的脸都没看清楚,哪能看出什么老不老实的?”

  “不会啊,我就看得很清楚。妈,你呢?”按捺不住的梁千佩捉著母亲小声地问。“你有没看清楚?他长得又高又帅,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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