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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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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之口纷纷叹出不满且紧张的惊唤,几个怕事的人更是早早就闪到街角,远远的看着热闹。 “想吓我?大声就赢人呀!”虽然嗓门是清清脆脆的娇嫩好听,可是,鼓足中气,那份气势也是不容轻觎。 强盗一听,神情狰狞了起来,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气魄,逮着两车极接近的当下,倏地将左脚一扬,狠狠的往追兵身上踹去,完全不理会对方是个女性弱者。 哗! 又是群起的抽气声。 改变主意快步追上的管墨远观这一幕,眉心猛然轻拧,下自觉的放步快跑。 蓄意伤人?!这贼,该死! 幸好,有勇有谋的长发帅妞也不是省油的灯,见破鞋底平空踹来,她机敏的扭动小蛮腰,漂亮的闪了过去,顺便还扬起遮在裤管里的右脚,以迅雷下及掩耳的速度回敬他一踢。 “哎呀!” “知道我无影脚的厉害了吧引”正中目标、心情太好,笑逐颜开的女英雄忍不住很“俗”的附上一句大暍。 铁马强盗万万没料到她的身手竟是如此了得,约莫也没想到那双被宽大农夫裤包裹住的腿竟出入意表的修长,冷不防吃了她这记狠踢,连气都来下及换,人跟铁马便往一旁的臭水沟倒去。 哈! 行动告捷,甩了甩高东的黑溜马尾,长发帅妞将煞车一扣,潇洒地将脚尖斜顶向一旁,纤纤玉指轻敲着把手,笑颜里泛着傲然及下屑,熠亮明眸高高睨视着四脚朝天的脚下败将。 输赢既定,周遭霎时响起细细私语、浅浅吃笑。 “起来,还想装死?” 铁马强盗被迫仰躺在车轮子底下,朝她横眉竖目,气魄未褪,却也难掩一脸的痛苦。 “唷,还敢瞪我?小心我插爆你那双贼眼!”单脚跺地,她一副想要再补他个几脚的狠劲 “再开口,我连你那口烂牙都打断喽!” 跃武扬威的女英雄连番嚷嚷,她自己很乐,管墨也听得会心一笑。 本想放弃,但因为她——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女英雄。他抱着高度的看戏心态追上来,从跑到快步走、再由快跑到放慢脚步,目光紧盯着前方的每个变化,越南话还算能听懂几句的他捕捉到几句窃语,嘴角微仰,不自觉打心底掠起难懂的万分愉悦。 “她在骂什么?” “谁知道呀?有听没有懂。” “啧啧,这么娇滴滴的漂亮女人,出手真狠!” “什么出手,你是哪只眼瞧见?明明就是出脚好不好……” 人多嘴杂,精凛的目光疾扫了附近一圈,确定强盗应该是单枪匹马,管墨这才稍稍松懈警戒、心态有些风凉的慢步踱近。 “东西拿来。” “这是番话?你这地头蛇还有什么招没使出来?”压根就没将众目睽睽给搁进心里,也没留意到彼此似乎一开始就沟通不良,瞟见对方一只脚被压在腾空空转的后轮下头,笑眸匆地半眯,坏心陡起,红唇又再高扬。“哎唷,哎唷。” “……” “哎唷喂呀,很痛吧?我这是替你喊的啦!好可怜喔!哎、哎唷。” 就算听不懂她在哎什么,可是,她边说边挤眉的揶揄神色,将打落水狗的意图传达得淋漓尽致,即使半身瘫在臭水沟里,而且已经痛到一个不行,铁马强盗仍是拚了一口气的怒视着她。 “跟我比大小眼呀?小心我真的再赏你一脚喔!” “……” “东西不快点还来引” “废话一堆,听不懂啦!钦,别装孬了行吗?你快点把人家的东西还来就是了。”马尾一甩,她重申目的,狠话也越说越流畅,只不过,凶神恶煞的眼神敛柔了不少。 因为,慢半拍的她突然想到,这瘦皮猴是越南人,哪懂中文呀!再者……呼,逮到机会能正大光明的踹踹人,再附带撂下几句狠话,憋了一天的怒气得以藉机发泄,心情真是有够好的啦! 嘿嘿,算这瘦皮猴倒楣,犯到她手上,活该他多挨几道皮肉伤。 “就爱用中文,你是没长眼睛啊?这么瘦不溜丢的,怎么我跟你家妹子很像吗?叽哩呱啦地,谁知道你在说什么东东!”摆明了,就是要寻铁马强盗开心。 就是欺他这地头蛇使坏在先,然后也听不懂她在说啥在后,所以,即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仍玩得很起劲,否则她再怎么强蛮,也不敢在人家的地头上狐假虎威。 “他在喊痛。” “痛?”听见应的是中文,她回头瞧见杵在身后的高个儿,先一怔,继而恍然大悟。“你就是苦主?”“嗯。”苦主?管墨心中的愉快加深。“你是……台湾人?”“嗯。” “你刚刚鞋子丢得满准的,怎么,是太常练习了?台湾的治安有坏到这种地步?还是你习惯一出门就将自己扮成一只肥羊?”人不亲土亲,在异乡遇到同乡,就不由自主的想跟他多聊几句。没理会她的疑惑与机关枪似的一堆问号,管墨下颔朝强盗微扬。“你没瞧见他的惨样?”“没有。”她应的倒也直截了当。“他够惨了。”“那也算他活该!”东西被抢了还能这么悠哉,莫怪他的同情心会这么氾滥。等等——话说回来,这个苦主竟存有高度的善念,也活该他被人当成大吧羊,哈! 心口漾着愉悦,管墨略过她,弯身打量着一脚仍困在轮圈里的强盗,两人四目相望,似乎有那么点“尽在下言中”的眼神交流:右手食指透过被划破的裤袋点、点、点,他状似无聊的扣敲着大腿,还没开口,落难强盗就抢开先机的叽哩呱啦,似是求饶,又有些指控的意谓。 冷眼旁观,拓跋可掬总算有些同情这个活该的抢匪了。 他摔得好惨哩!说不定他刚刚就是在求饶,偏她听不懂他的叽哩呱啦,硬是得理不饶人的多骂了他几句。 “他说什么?” 管墨没理她。 “你别看他可怜,刚刚他可悍得很哩!要不是腿没我的长,现在躺在臭水沟里哀哀叫的就是我了啦!少浪费你的同情心。” 他仍旧不理她。 “这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长舌,他在说什么?” 还是对她不理不睬,管墨轻拧眉心,专心跟强盗你来我往的进行沟通。 “欵,你到底是有听懂还是没听懂?好歹也跟我吭一声,这坏家伙究竟都在叽哩呱啦些什么呀!” 总算,他懒懒的投给她一记眼光,那眼神黑森森、却透着一丝揶揄的高深莫测。 这一眼,他是想暗示她什么?嫌她太聒噪了? 好吧,她很识相,也很会看人脸色。脚尖点地,看场面完全被控制住,气氛也冷了下来,拓跋可掬准备退场。 双手握住把手,正打算踩着老铁马在附近绕一圈就打道回府,却在此刻,管墨的手肘说巧下巧地架上了铁马的把手,让她进退两难,正犹豫着,她挂在胸前的手机响了。 互瞟一眼,彼此很有默契的微眨眼,废话不多说,各自行事。 她听她的电话,而他呢,继续男人问未完的交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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