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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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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山洞?哼,这狂妄小子一点长进都没有,浑然不知天之高、地之厚,还他的山洞咧?他这叫鸠占鹊巢。” 邬棻皱起眉,话是没错,可是…… “别愁着脸,就算他气恼又能奈我何?我还想再笑他几声呢!” 还笑?她鼓起腮帮子。 “就让他知道,这山的主子究竟是谁。” 山的主子正是她呀,师父这么做岂不是替她引祸上身? “顺便也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别总是瞧着顶峰山流唾沫。你师父我这一招,不错吧?” “师父……”她终于低喃着无奈。 她知道在洞口里大声嚷嚷的人是容翼。几次的场合都失之交臂,所以对于他,她只闻其名而未能谋其面,但师父曾约略跟她提过容翼这个人。 听说他有脑子、有身手,长相更瞩不凡之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坏脾气与没耐性。 某次听旁人聊起容翼的“丰功伟业”,师父还曾神情严凛的叮咛着她,“若没事你可甭跟他有来有往,听到没?他那小子的气焰太烈,会将你啃得连渣子都不剩。” 当时她听进耳里只想笑。 跟个八竿子都打不在一起的陌生人有来有往? 她只将那叮咛当成不相干的事件在听,毕竟几年来都不曾打过照面,却不料今儿个成了真。只不过师父的警告仍犹在耳,在这与容翼第一次正面交锋的场合,外冷内热的师父却毫不掩饰他的窃笑,明知道这简直就像是拿针在刺戳容翼的痛处,且这也极有可能会替她引来麻烦事。 怎么,师父是想撩拨容翼的缺点以勾起她的情绪起伏吗? “好,我不出声了。”小徒儿的忧虑,为师的怎会不懂。 邬棻又叹气了。 “我说了,不再出声。” “怕是来不及了。” 洞里的对谈声回音四散,倚在树上的师徒俩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精明得跟只耗子似的容翼已察觉到洞外有人。 “也对,是来不及了。”不以为惧的揉搓着微酸的脖子,顺带活动活动略僵的筋骨,眉眼含笑的武阳附和着小徒儿的结论。“无妨。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师父向来就不是个怕事的人。” 可她怕呀。 “以一敌众对师父而言,不过是小意思啦!” 她就是怕师父出手过重呀! “待会儿你别露面,省得被牵连进来。” 师父难道忘了这是谁的地盘?还要她别露面? “只需两三下,师父就可以打发掉他们了。” 唉!邬棻在心里叹气。 “凡事包在我身上。” 她无奈的叫一声,“师父!” “怎么?难不成你也想露一手?” 她再叹。 “你怕啦?” “对。” “哈哈,棻娃儿,你就是这个诚实性儿讨人喜欢,让我想欺负你都于心不忍。”他心生感慨。 那年,李宾奉老爷之命将小救命恩人带回府里,大伙儿都属意由功夫底子深厚的他传授她功夫,可向来不收徒的他一口就否决了,在挥袖离去时瞧见杵在门外的净白娃儿,他心里一叹,好沉静的一张绝色素颜,小小年纪,明眸竟掩上一层薄尘,而且隐隐浮着一抹倨傲,明明是拒人于千里的淡漠神情,却令人更想上前去抚触她带着轻忧的粉颊儿。 不知怎地,这一瞧竟勾出他心底的怜惜,于是他改变了主意,将怯弱却傲骨十足的她给护在羽翼下,不许再有人敢欺凌她。 只准他一个人对她揶揄吆喝,哈哈! “那是师父心善,不忍欺我。” “善?善得过你吗?” “师父说过了,我是面善心恶,现下那恶鬼只是被我困抑在心中,没放出来罢了。”邬棻眼也不眨的重述他的嘲弄。 “赫,我何时说过这话?” “就在我足十四的那年初冬。” “呃,这话真是我说过的?不诓我?”见她点头他大声嚷嚷,“你还这么大剌剌的点头!反了、反了,你这娃儿真会记恨,师父几百年前随口说的几句无心话,竟让你记恨至今?” “师父说过,要我记住师父的每一句话。” “哼,你还真是听话。” “是师父说的话呀!” 怒目瞪视,武阳脸上气急败坏的神情没三秒就烟消云散。 这娃儿就是投他的缘,说她冷、说她傲、说她寡言成性,但这么多年了,他却在嘴皮上讨不了便宜。瞥见那抹掠过她眼底的笑,他也笑了,顺手摘了片嫩叶往她的白颊轻弹。 而容翼也在这时奔出洞外。 “这阵仗谁来应付?” “我。”想也不想,邬棻揽了下来。 这大半年跟着师父走遍大江南北,除了替甄老爷办事外,也顺便见见世面,甫回山,就听见另一处隐蔽的洞口传来人声。没错,那老旷工没说错,与顶峰山其他随处可见的洞穴相较,她所窝的这口洞确实是极怪。 山洞是普通可见的大小范围,但入内不过数丈便碰着了壁,若是心不细,眼不利,且胆子不大,铁定找不到右侧被无数藤蔓遮掩的甬道。可一旦被寻到了路子跨进去,弯延的甬道深黝且不时飘着沁寒的薄雾,再大着胆子向前走一段路,拨开垂散的藤蔓,就是她寄居的另一座面向断崖的山洞。 两个洞穴像个平放的漏斗般通畅,只是中间的闸口较让人望之却步。当初,就是相中了它的诡异与隐密给了她相当的安全感觉,才会不顾众人反对,执意要窝在山里,过着幽静的山居生活,而如今,她得再一次的露脸、出头,捍卫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 “你?” “嗯。” “你可以吗?” “勉强。” “别太勉强呀!”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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