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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对我来说,你的确是不一样的。但是,这辈子我最痛恨女人开口、闭口就是拿一些莫名其妙的条件来要胁我。”她竟然拿要离开他这理由来逼他许下承诺!“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我会负责照顾你生活所需的一切开销,这样子还不够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没说爱她,却仍是不改要照顾她的誓言。她说要离开,他没有紧张,没有不舍,只有愤怒。被人要胁、迫害的愤怒。何以静的心渐渐的缩了起来,她好想哭。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的……”那个爱字,何以静怎么也说不出口。

  明知道心里的渴望一经揭露,一定会被他耻笑、讥讽,落得更加伤心难过的下场,要她如何能轻易的说出口呢?

  “哈,你只要什么?”瞪着敲门进来示意他开会时间到了的男秘书,简雍不耐烦的对他挥了挥手,“啰唆,我马上就去。”他接着又说:“告诉你,要嘛,我们就是这样子过下去,否则,悉听尊便。我曾说过,这辈子我不会结婚的。”早该知道沾到了个死心眼的处女就是这么麻烦透顶。

  可是,这些日子来时时挂念着她、希望能常常看到她的人、她的笑容,只要一想到她,心底浮上来的感觉竟然是该死的棒透了。他知道自己真的惹到了大麻烦。但是这几天来两人之间的相处不是挺融洽的吗?她为什么好端端的就是硬要将冲突点给挖出来呢?

  对于他们的关系而言,婚姻不过是一张废纸嘛,要它干什么?为什么她就是要这么死脑筋!

  “可是女人最终的归宿就是婚姻呀。”她不是要逼他作什么决定,可是听到他信誓旦旦的重申不婚主义,话不由得就脱口而出。

  “你们女人就是自私,成天只想着藉由婚姻去操纵男人、玩弄男人,让男人为你们耗尽一切,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一提到婚姻,他的口气就变得阴沉沉的充满了冰冷的寒栗。

  “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像你母亲一样,你为什么要死死的守着过去的伤痛呢?”何以静第一次扯开喉咙朝他喊。喊得喉咙刺痛,心更痛。

  “你……不要再随便打探我的过去。”阴着脸,简雍恶声恶气的撇着嘴角,“我最讨厌长舌的女人了。”这八卦消息铁定是小毕说的,妈的,这笔帐迟早会去跟他算。

  他对她说,他最讨厌长舌的女人。简雍话中有着明明白白的厌恶口吻,何以静知道自己被打败了。

  “我知道一开始就是自己痴人作梦,不该奢求太多的。”她近乎无声的自语。

  “别烦我了,我还有个会议要开。”他没有听清楚她低喃些什么,可是该千刀万剐的男秘书又在敲门了,“晚上再谈。”

  “你放心,我不会再去烦你的。”心灰意冷的挂上电话,何以静怅然的怔坐着,茫然的眼神望着前方。

  悬宕在她胸口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她知道自己该再拨一通电话跟石樵鹰联络,商议好回宜兰的时间,然后……一了百了。可是,她心痛得连再拨一组电话号码的力气都没有。

  虽说心里已经有着准备了,可是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仍旧刺进了她的心,胸口像被猛烈的剥成数片,那痛意刺得她的心,好痛、好痛呵。

  当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时,她根本都没有留心到。直到它足足响了快一分钟,她才受到惊吓。花了好几秒的工夫瞪着它,她才倏然捉起听筒。

  “阿静?哇噻,你住的小闺房是突然扩建了不成?怎么电话响了这么久才来接?”

  “阿鹰哥?”是石樵鹰?怎么这么巧合?

  “嘿嘿,不错嘛,你还听得出我的天籁。”石樵鹰爽朗的笑了起来,“怎么样,预备什么时候启程?”

  “你,你现在人在那里?”她问得很漫不经心,一颗心还磐在失魂里。

  “还能在哪里,当然是在台北喽。”三言两语,风流倜傥的洒脱个性便表露无遗,“为了接送我们的小公主,敝人在下我连耽搁个一秒的时间都不敢,公司的事情一赶完就马上飞奔上台北,只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何以静怔怔的顺着他的话重复着问题。

  “恭喜你,从现在起,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怎么样,这消息够好了吧。”敏感的察觉到何以静不太寻常的静默,石樵鹰的语气稍转,口气敛去了聒噪,敦敦厚厚的一如邻家大哥的身份,“决定什么时候启程回温暖的家没?”

  小妹妹的心情有异,明显的是阴天再加偶阵雨的低气压。不用当面瞧那张清妍温婉的秀丽脸庞,石樵鹰就已经断定自己一定不怎么喜欢那张脸上的神情。

  伤心、难过、悲哀、凄凉。反正,原因绝对脱不了感情挫折这四个字。

  温暖的家?!听着他沉稳的声音,听着这句窝热心坎的话,清透冰凉的两行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滑下了白皙的颊边。紧咬住下唇,何以静屏着气息,不让自己丢脸的抽噎出声。

  是的,该回家了呵。纵使是心中有痛,温暖的家永远是疗伤止痛最好的地方。或许,她可以在温暖的家中尝试将他给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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