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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公子如果不嫌弃,就在小老儿这榻上再躺两、三个时辰。”起码在跨出药铺时,他的脚步不至于踉跄不稳。

  他还有信誉得顾呢。

  “祁天寒在此谢过陈大夫。”

  那就是不要?!陈大夫忍不住又摇摇头。“祁公子真是个拗性的人!”

  听了陈大夫的浅责,祁天寒但笑不语。

  拜刀伤所赐,躺了好一会儿,让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调息吐纳之余,不经意的再次感受到背后交错着几道泛烫的刺痛,苦笑自嘲,他低头瞧着身上的狼狈。

  不必思索,他便揣测得出背上的伤铁定难看,而右臂的袖子被剪开,剑伤已被包裹妥当,但左臂的感觉就怪怪的了。跟砍在背后的剑伤比起来,这痛简直是小

  巫见大巫,可一旦在意,还是能感受到那份细细的隐痛。

  袖子已被卷起,只是没伤口却有痛意。

  陈大夫也注意到他的视线。

  “祈公子怎么了?”

  “我的左手臂有些疼。”

  “这小老儿也注意到了,祈公子的左臂幸而完好无恙,只不过是几个红印子罢了。”很奇特的红印子。

  不是锋利的刀刃造成的,要他说嘛,更像是被人狠咬了一口。真是怪事,难不成这祈公子的对手竟然舍弃方便的刀剑不用,干脆张口咬起人来了?

  只是一个汉子怎会有如此小巧的牙口?

  “红印子?什么时候有的?祈天寒仔细一瞧。

  “公子忘了?”

  深沉的黑眸微愣,他摇头。

  砍在身上的每一剑,他全都记得,可就是全然不知这红印是怎么留下来的。

  红印小小的,微呈新月状,他不确定自己见过这类利刃的伤痕,瞧久了,更像是牙痕……

  “那倒也无妨,瞧这印子不大,应该半天就退了。”和气的笑着,见祁天寒预备起身,陈大夫忙不迭的转过身拿来一物。“这绣帕也该还给祁公子。”

  祁天寒一怔,接过精致且柔软的绣帕,轻轻揉搓。

  “绣帕?”

  “小老儿疗伤时,见它系在公子臂上……这不是祁公子的?”

  “不,不是。”

  “那这绣帕是谁给祁公子扎上的?”

  祁天寒被陈大夫这句话给问倒了。

  谁扎的?他当时陷入昏迷,又怎会清楚详情呢!

  “大夫,谁抬我来的?”

  “这……小老儿只听铺里的小伙计说,一群好心人将祁公子送到这儿,就全都走了。”

  “一群路人,男的?”他低喃,若有所思的审视着绣帕,着迷且惊叹上头精致又不俗的绣样。

  隐约中,某个清脆的嗓音在脑海中浮现。

  他的心里有个底了。

  这绣帕想必是某个姑娘的贴身之物。那这么说来,他在昏迷之前瞥见的那张绝色脸蛋,还有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出谷清籁……果真曾有位姑娘伴他左右?!

  “应该都是些热心的街坊路人送公子来的吧。”

  但,那位姑娘呢?

  不必东张西望,他也知道这会儿药铺里只有他跟陈大夫两人。

  “小伙计呢?”

  “他不在,刚巧被小老儿遣去替林老太爷送药去了。”陈大夫一脸的遗憾。“小老儿还嘱咐他留在那里教那些丫头们如何煎药,一时半刻怕是赶不回来。”

  “这么巧?”

  “可不就真这么巧!”

  祁天寒有些无奈。

  这也代表,纵使他想问也没处问去,除非他能捺着性子等小伙计回来,再一探究竟。

  他是个有耐性的人,却不是个喜欢守株待兔的人,他喜欢主动出击。

  “祁公子?”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可是,祁公子最好再躺个几天哪。”陈大夫不厌其烦的再次叮咛。“小老儿真怕公子又再晕了。”

  “不会的。”

  “但公子流了不少的血呢。”

  “无妨,我挺得住。”

  “祁公子,到底小老儿是大夫,还是你?”

  “身体是我的,我自有分寸。”

  是呀,瞧祁公子神清气爽的模样,仿佛身上挨了数刀的是别人,不是他。

  眼看已经留不住有副牛脾气的伤者,陈大夫放弃了。

  他还能怎办?总不能唤人再往这位祁公子身上砍几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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