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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所以有个相公有什么好?

  “不用了,这事不急。”白桂摇摇手,头也不回的走。“我先去忙了。”

  待她远去,隐身在墙角的小明闪出,“小阿姨。”露出不苟同的眼神,双手交叉胸前。

  “小鬼,你躲在那干么?”李宁宣白了他一眼,精明老成,一点也不可爱!

  “你别再给娘乱出馊主意。”他示警的道。

  “这哪是馊主意,你不是也希望你娘有好的归宿吗?”说起来他们是目的相同,都是想把这白庄惟一的古董姑娘结推销出去。

  小明不发一语。他的确是希望娘早日竟得良缘,别再为他、为白庄虚掷了她的青春,她付出的已经够多了,该为自己将来打算。

  李宁宣挨近他,附耳低语,“小鬼,我偷偷告诉你,那个男人绝对值得你叫他一声爹。”

  小明清澈的稚眸掠过一抹精锐深沉的光芒,“小阿姨,看来你好像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或许我该提醒娘小心这个捡来的相公。”

  “嘿嘿,做人不要太精,寿命会变短。”她潇洒的拨了下垂缯在肩膀上用以固定束髻的白缎。

  他冷笑,

  “小阿姨,我记得你认识的书呆柳大哥,那位名闻天下的翰林院大学士的好哥们,好脾气的常被你利用,不过……他好像还不知道你是女儿身,我是不是该……”

  “好好,算我怕了你。”李宁宣瞪他一眼。

  要是给书呆柳知晓她是女儿身,以后别想靠他关说游走各大书院,从初次在书斋她去偷听被他逮个正着至今五年有余,他竟然还不晓得她是女裙钗,真不知道他是瞎了眼,还是脑袋被书虫蠢光了。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要保密。”东张西望了下,她压低噪音,比出个噤声的手势。

  小明看着小阿姨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迟疑了下点点头。

  “你在做什么?”

  卫尚云已经可以自行下床了,只是胸口那一剑致命伤还是隐隐作痛,他这回能死里逃生该归功父母,把他生得异于常人。

  从小他就跟别人不一样,无论是长相、块头都比其它人壮硕,甚至连心脏也跟别人不一样,他心脏在右边。

  这件事除了常帮他家看病的老大夫,还有他爹娘和家人知晓,其实他只不过是心脏不同于常人,生活起居跟常人并无异,可惜世人眼光如豆,易于盲从迷信,要是传了开,不被视为异端或妖怪才怪。

  可是救了他的白桂却一点也不惊讶他心脏部位被刺一刀为何没事,好像他能活着是阎王不收,捡来的狗命!

  “收拾我的东西。”白桂没回头的打开五斗柜,取出衣物。

  “我看得出来,问题是你打包干么?”

  “你不是要留下?这房间就让给你。”

  “可是这不是你的房间,你为什么要让给我睡?你让我住,那你自己呢?”音量不自觉提高。

  这思考逻辑异于常人的小女人,若非他见多三教九流,狡猾奸诈,心机深沉的歹徒,早练就临危不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能力,还更会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她的行为无法用常理判断。

  环顾屋内简朴干净,看不到半件女性柔和的摆设,就跟他那野蛮难驯的妹子一样不像女人的房间。

  “白家的房间多得很,我换一间就好了。”她东西不多,要搬迁很简单,一个包袱就收拾干净。何况床都被他躺了,都沾染了他男人的汗臭味,要换洗床单整被还要大费周章。

  “你不必搬,我说过我不会久留。”卫尚云抓住她的手。

  白桂如受电击的心儿一紧,神色自若的道:

  “没关系,这间房间本来不是我的,我也住不太习惯。以前是为了就近照顾我生病的大哥,我才听小宣的话搬进这间厢房,隔壁是大哥的厢房,目前是小明住……”

  他的手掌满富硬皮的厚茧,粗糙的摩挲着她的肌肤,撩起一颗颗的疙瘩在她整个手臂上长出来,她慢慢抬起头。站起来的他高大挺拔,她几乎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未经梳理的黑发凌乱的披肩泄下,给人桀骛不驯的感觉,随着额头一撮黑发垂缯向下是他那一双深沉镂刻的黑色眼瞳,精亮锐利得像会摄人魂魄,眼尾还浮现几条历尽沧桑的岁月纹路;顺着直挺的鹰勾鼻下是薄削的唇,正紧紧的抿着冷硬线条。一点也不柔和的五官和粗厉的轮廓,冷酷沉肃,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自然散发。

  这男人从外表看就是不易与人相处之辈。那冷蜕如刀锋的眼神一扫,光瞪人就可以吓死心脏强壮的大汉。

  白桂不着痕迹的挣开,不自觉的视线下移,讶然道:“啊!你怎么没穿衣服?”还好有穿裤子。

  虽说不是没看过他袒胸露背,可是那时候他跟死人没两样,苍白得像鬼,体无完肤,而今他身上细细碎碎的伤痕都差不多好了,气色也变得红润,一丝不挂的古铜色胸膛就在她眼前,隐约还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浓郁的男人阳刚味,莫名的心跳变了调。

  她觉得身体突然变热了!

  “我正准备擦你给我阿牛的药膏。”他放开她,走到桌边,抹了把药膏努力的伸向后背的伤口。

  结果药膏不是抹错地方,就是滴到地上浪费掉了。心疼那些草膏,白桂放下衣服,走上前。

  “让我来帮你吧!”取过桌上的药膏,“你先坐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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