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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我不想听你的金钱观,我想知道你为什麽要走?因为柳凤娘还是华莲?她们都已经是过去了。”

  “对我而言她们并没有过去。”那是积压在传统妇女身上永远无法磨灭的道德包袱和三从四德。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麽做?”对於她,他已经是极大的容忍。

  “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些什麽,我也很满意我现在的身份,等我走了之后,你还是你的夜城之王,而我则继续我的商旅生涯。”

  “不准。”铁烈一想到她可能消失在他的生命中,胸口像挨了记重拳,他猛然抱住她,疯狂的吻住她。“你是我的,你只能属於我。”

  荆无情不为所动,任他蹂躏她的唇。

  没反应的她更加激怒他,“你这该死的女人。”

  为什麽会这样?他要的是她的心。

  “我的爹爹非常爱我的娘亲,他们情深令左邻右舍称羡,大家都说我娘亲嫁了个好丈夫,她也一直为这种平凡的生活感到满足。可我爹是生意人,夫妻一个月见不到三次面,逢年过节也只有娘亲一个人在忙碌,这样的生活在外人眼中是幸福的,因为我们家是有钱人,父慈母爱,子女孝顺,但好景不常,娘亲在一个冬日染了风寒,那时她有孕在身,过了立春,她的病依然没有起色,直至大暑,在产下无雪后便离开了人间。”

  荆无情吸了口气,强忍下鼻中的酸涩,“直到娘下葬,我爹才终於出现,带著要送给娘的礼物来送终。”

  “我不会像你爹。”铁烈坚定的口气像是在对她发誓。

  闻言,荆无情心底是有那麽一点感动,但她还是摇头,“我相信你的心,但我无法相信我自己。”

  “你……”铁烈放开她,爬了爬一头乱发,“你要我怎样做?”

  荆无情跎起脚尖,轻柔的吻上他的唇,细细的品尝他的男性气息,记忆著他布满青髭的下巴,和以唇摩挲他粗犷的脸部线条的感觉,然后退开。

  “我爱你,但我无法为了爱而改变自己,所以很抱歉。”她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可恶的女人!该死的她爱他!更白痴的是,他真的就眼睁睁的让她从他眼前消失。铁烈不停的咒骂,不停的想法子发泄。

  隔天的夜皇居彷佛经历战争洗礼般,没有一件东西是完整的。

  “我们可以聊聊吗?”荆无情准备起程前夕,柳凤娘轻敲了下她房门。

  荆无情欠身让她进来。“没地方可以招待你坐。”

  打量著满目疮痍的屋子,柳凤娘啧啧称奇,“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夜皇发那麽大火。”

  火力强大!她回头看著苦笑的荆无情,“荆公子,不!应该称呼你荆姑娘。”柳凤娘在心中暗笑自己,身处红尘多年居然还看走眼。

  “很抱歉。”对柳凤娘,荆无情只有这三个字。

  柳凤娘自嘲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看走了眼,错失了机会。”

  荆无情不太明了她话中的含意,故沉默不语。

  “你真的要离开夜城?”

  荆无情无言默认。

  “为什麽?夜皇待你不好吗?”

  “你我同身为女人,在男尊女卑的现实社会中,像我这样的女人不适合成为一个贤妻良母。”

  柳凤娘神情古怪的看了她”眼,“夜皇还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麽?”

  “没事!”她话锋一转,“若他真的在乎你,他绝不会介意你是否能做个好妻子,重要的是他爱你。”

  “我知道,问题是我不可能放下苏州茶坊。”

  “这个你同他说了没?”

  “说了有用吗?夜城在塞北,苏州在江南,我们之间距离太远。别提我了!你应该比我更有机会才是。”奇怪,她为什麽一直在游说自己?自己一走她不就可以和铁烈双宿双飞?

  荆无情虽感觉到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神女本是梦,良禽择木栖,栖凤楼毕竟不是个长久的栖身之地。”她认为若是柳凤娘能嫁给铁烈未尝不是好事,只是一想到他们相依偎的画面,她的五脏六腑

  便翻搅纠紧。

  “唉!怎麽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可惜我不是男儿身,辜负柳姑娘一番情意。”

  “我可以吻你吗?就算是告别。”

  柳凤娘突然的请求让荆无情眼睛圆瞠,“你说什麽?”有那麽一瞬间,她看见柳凤娘幽眸中透著邪气。

  柳凤娘垂首敛眉,“算了,当我没提,我只是想跟初恋做个告别礼,没别的意思。”小命还想要。

  原来如此,才一个吻,又不会少一块肉,商旅生涯中她见识过有些化外之民还用吻来表示友谊。

  “对不起,就当我没说,我不想强人所难……”柳凤娘的声音被打断。

  “好吧!”

  柳凤娘惊愕得张大了嘴,“我真的可以吻你?”

  荆无情点点头,迎上前,轻轻在她颊边轻啄了下。

  “你们在做什麽?”如打雷般的咆哮声伴随门板砰的一声巨响,之后门登时也被分尸了。

  “夜……夜皇。”柳凤娘睑色发白,舌头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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