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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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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你还记得我,那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张大爷贼笑,手持枪逼近她。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试图保持冷静,压下内心的恐惧。 “为什么?有人出钱买你的命,而我呢!”他将枪门抵著她的下颚,一手抓起她的长发,嗤笑,“我是为了回报上次你当众羞辱我的仇。”然后用力甩开她,痛得她头皮发麻,感觉整束头发被拔掉似的。“真没想到你小小一个弱女子结的仇家还真不少,连我女儿你也敢得罪!” “你是为了你女儿?”吴莎琳咬著牙忍著痛。现下只能拖延时间,她相信之靖 一定会来救她。 “这是其中之一啦!嘿……”他蹲到地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桧,“止次你让我在兄弟面前威信尽失、颜面扫地,这一次我要好好回敬你。”他粗糙淫邪的大手摸上她的脸。 吴莎琳挣扎的别开脸,奈何他满富烟味、酒味令人反胃的浊重鼻息如影随形,怎么也甩不开,她既懊恼又愤慨,却无计可施,内心的惶悚和紧张逐渐扩大,如果,如果之靖没来,那她岂不是任这邪秽之人糟蹋?可恶!她不能遭那么大的耻辱,她得想办法自救。 “哎呀!张大爷,你要回敬我至少先把我的手解开,看这裏都是你的人,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她嗲嗲的嗓音,连自己都不由得起鸡皮疙瘩。“人家手好酸哪!” “小美人想开了。”他笑得流气,不安分的手托起她娇嗔的脸,“上回请你喝敬酒你不喝,非要喝罚酒。” 她嘤咛一声,“上回人家无知,不知道你是大人物嘛!一回生、二回熟。 ”她佯装温驯的计画奏效了,只是真不敢相信这种谄媚嗯心的话是出自自己口中,“我实在没想到你是鼎鼎有名的黑道老大。” “呵……现在你知道要讨好我了。”他邪恶的手轻握住她雪白的颈项,“只要我稍稍一用力,你就得见阎王,现在你的小命掌握在我手中。”本来他以为她不怕死的呢……呵呵……原来人真正临到死亡都会变得胆小懦弱。 他哪知道那是她获得重生,有了求生意志而变得坚强,“那是小女子年幼无知,没有识人之明,还望威武英明的张大爷不要见怪,你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跟小女子我计较。”她抛个媚眼,身体挨近他。 张大爷狂笑,一把揽过她的肩,“你果然很识时务,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他猥亵的手蠢蠢欲动的滑下她的肩,在她腰际摩挲。 克制下退避的憎恶感,吴莎琳努力的挤出最甜美的笑容,“别那么急嘛,先解开我的绳子。” “不可以!”冷不防一声严厉的呵斥响起。 来自昏暗的光线投射不到阴影的角落,吴莎琳无法看清那个人,虽屏气凝神的 注视,也只能约略看出那人身材体格有点矮胖,但声音却如此熟悉,感觉似曾相识。 “我花钱请你是叫你杀了她,不是叫你放了她!” “喂!陈大爷,你说话客气一点,也不想想你站在谁的地盘上。”受到颐指气使,张大爷早就有些不满,好歹他也是一帮之主,雄据一方的黑道老大,“收了你的钱,自然会替你把事情办妥。” 吴莎琳在听到那人姓陈时,心一凛,脑海开始搜索记忆中姓陈的亲戚与友人,可惜都只是浮光掠影。她开始揣度到底是谁对她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置她於死地,是为了遗产吗?还是另有隐因? “你放心,我张大爷说到做到,拿钱与人消灾。”张大爷上前拍拍那个阴影中的人。 吴莎琳任凭揪长了耳朵也无法听见他们交头接耳的话语,心襄也有些忐忑不安了。 “好吧!那就随你高兴。”那个人冷哼一声,似乎同意张大爷的话。 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勉强从地上爬起,“别过来。”该死的双手仍受箝制。 张大爷猥琐的慢慢逼近,“小宝贝,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该死的!她一直退,退到无路可退,后面是锁上的木门,有些腐朽,她试著用脚踹,不时用肩去撞,瞳眸含瞠的盯著向她移动的庞大躯体,绝望随著他的步伐慢慢吞噬了她的希望。 正当此时,突来的巨响分不出是鞭炮还是什么,只见张大爷低咒一声,抛下她往门外走去。 “里面的人听著,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扩音机的声音不停传人她耳中,燃起她心中一线曙光。 “妈的,是警察!”其中守卫冲进屋内大叫,“是陈家大小姐和她未婚夫带警察来。” “可恶,你出卖我!”张大爷掏出枪朝阴影下的男人猛射。 一个闷哼声传来,接著一阵回击,只听得见“乒乓锵锵”的巨响,是东西摔碎的声音。 仓库内外枪声不绝於耳,一片混乱,连微弱的灯也因受到隆隆枪响而震荡、摇摆不定。 “啊!我的腰!”张大爷发出杀猪般哀嚎声,虽说他先发制人,但一在明,一在暗,终究失了优势。 “老大!”几名小弟见大哥受创也慌了手脚,四处乱扫射。 而吴莎琳见他们起了内哄,开始挪动脚步准备见机行事。 “想逃到哪里去?”冰凉的金属抵住她的太阳穴,一只粗壮的大手抓住她反剪的皓腕。 在摇晃的灯光下,她略侧过头,失声尖叫:“陈朝仁!” 站在她身后壮硕臃肿的中年男子正是她私生父亲的弟弟,是个精明内敛的商人,目前代理执掌陈家所有的产业,可是,他怎么会在这? 吴莎琳眼尖的注意到他一丝不苟的西装裤膝正汩汩渗出血,滴在地上,她脑中灵光一闪,不敢置信的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你策画的?” “没错,想我为陈家卖力卖命,辛苦了大半辈子,结果单凭臭婆娘一张遗嘱就要将我们兄弟俩打下的大片江山拱手让给你这来路不明的野杂种。”说到气愤时,他用力拉扯她被绑的手,痛得她不得不咬著下唇压抑即将蹦出喉咙的尖叫。 “哼!杰西?陈那家伙要不是看在云美的份上,他也别想进陈家大门。” “什么!杰西?陈被刺伤的事也是你唆人做的?他是你侄子,你未来的女婿,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人性?哈……”歇止了笑声,陈朝仁面孔狰狞的瞪视她,“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说大道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她屏气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警方已经来了,她得争取时间。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谁教你是陈忠仁的女儿。”他阴鵞的目光透著无尽的恨意,“想我学识才干都不输入,就因为他是长子,所以他可以当总裁,而我只能做个董事,结果他死了,我依然什么也得不到,为陈家做牛做马、辛苦的人是我,凭什么我得屈於人之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猛地,金属的枪管用力撞上她脑袋,痛得她眼泪快掉出来,“更可恶的是那 个贱人和她姊姊联手想谋夺陈家财产。” “不!不是这样的!”吴莎琳强忍著盈眶溢满的泪水,死命的摇头。 这时,仓库门倏地拉开,原来是警方的人马冲了进来。 “该死!”陈朝仁低咒一声,开枪朝后门的锁猛射击,然后踹开颓圮的大门, “走!” 当绚丽的夕阳从海的彼端照射过来时,光彩夺目令她勉强的眨了眨眼,原来已经快天黑了。外面是废弃的码头,已经无路可退。 “陈朝仁,快放开她!”是鬼夜和一名似曾相识的儒雅男子。 他们身后跟著十数名著警服的高大男子,脸上却都是冷肃无情,感觉不出警察的温暖热忱,反倒像……杀手,莫非…… 正当她内心闪过疑问时,突然一桶呛鼻的油从头兜下,“你在做什么?!”弄得她全身都是油味。 “哈……你们别过来,若是我的枪不小心走火,这个臭丫头就没命。”陈朝仁也不怕他们开枪。 “爹地!”陈云美偕同杰西?陈从仓库跑出来,哭喊著,“够了。”她已经知道一切事实真相。 “宝贝女儿,只要这臭丫头一死,陈家的财产就全是你的了。”陈朝仁露出慈父般关爱的眼神。 “我不要什么财产,我只希望爹地您不要再错下去了。”陈云美痛彻心肺,抽抽噎噎的望著疼爱自己的父亲,“求求您……啊!” 就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一个人影突然街向陈朝仁撞上去,陈朝仁没留意身旁堆积杂物的地方会跑出一个人,来不及开枪,整个人和那黑影往后跌人海裏,霎时,一声猛烈的爆炸掀起巨大的浪高。 “不——”吴莎琳心脏在那瞬间停止了,因为她看见那推开她与陈朝仁一同坠海的男人是……梅之靖!接著、她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当吴莎琳恢复意识时是在医院的单人病房,床边站著陈云美和杰西?陈。无奈 梦里发生的一切是事实,她毋宁那只是作了场恶梦。 “莎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父亲会变成这样!”陈云美泪眼婆娑的啜泣,一改从前那盛气凌人的骄纵气息,也许是这次打击给她的省思吧! 但逝去的却换不回了。 吴莎琳牵强一笑,“没关系,事情都过去了。”可是,黯淡失色的眼底却掩不去轻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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