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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靳行云蠕动着嘴唇,本想再继续狂团咒骂,但他瞪住她狼狈又害怕的脸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唉!”他十分恼怒地揉了揉前额,暴躁地别开视线、粗叹一大口气。

  曲起膝盖审视被划破的裤子与那道渗血的伤甲,伤口虽长却不深,他掏出口袋内的面纸,压按伤口稍作止血,这疼痛地还可以忍受,倒是那闯祸害人的丫头,不知道伤势如何?

  “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摔伤摔痛了?”他的口吻很不耐,凶恶地对她问道。

  “呜……”被他这么一问,乐悠悠小声地呜咽起来,这么坠地怎可能不痛,她当然痛,痛死了!

  她慢慢站起,委屈似的抚抚手肘、两腿,与身上所有发疼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应该没有外伤,因为并未撞到尖锐物,而且厚厚的衣服都无破裂,她只是撞疼了,大概会有不少地方淤肿。

  “见鬼天杀的。”靳行云嘀咕着白她一眼,看她还能自己站起身来,暗忖应无大碍,所以也不再问她。

  他抛了占了血迹的面纸,拍拍衣服、抖落尘土,站起来环顾周围。

  “可恶!这是什么鬼地方?”他忿咒,严肃紧锁着的眉宇掠过些微忧心。

  不过,也还好不是掉到河中或海里,要不就死定了。

  但是这儿……荒郊野外,连栋房子也没有,这是山里面吗?怎么如此荒凉?

  稀疏的灯火在很远的地方,而黑幕就要掩盖大地。

  止住哭意,压了惊吓,乐悠悠逼自己镇定一些,看了看人迹杳然的环境,然后很失望、很无措又无辜地看向他。

  眼前这个人,是她惟一的救星,他应该愿意带她走出这片山野吧?只求老天保佑,希望……他是好人。

  这会儿,靳行云的脾气哪里还好得起来?

  “这样看着我干吗?”他没好气地恶呼。连累他,还想巴着他救命吗?死丫头,他真想掐死她。

  “……”乐悠悠羞惭地垂下头去,然后抿唇克制又将涌上的哭意。

  她寻向行李掉落处,然后走去,弯身提起、拍了拍沙土,再背稳了背包,走回靳行云身畔。

  纵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她还是赖定他了。

  不然怎么办?现在处于几近天黑的野外,可说是无依无靠、孤立无援,只要是活人,她都要·紧紧跟着,陌生人也当是菩萨。

  她很识相,头颅垂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靳行云虽然生气,但也不至于绝情弃她而去。他下一时间便冷静理性,看了看方向,然后迈开步伐。  

  “走。”他对她命令了声。

  火车不会为他们停留,杳无踪影,四周安安静静。现在,他该试图寻找有人烟的地方,问问车站地点,总不能就耗在这里。

  “好!”乐悠悠吸了吸鼻水,乖乖地随着陌生男人移动脚步。她走在他身后一侧,偷偷抬头觑着他。 

  他很高,夹克下的躯体看起来很壮硕。 

  走了段时间,乐悠悠才敢与他并肩而行,脚步赶上地之后,她偷偷打量着他的侧脸。 

  这男人的鼻子很挺,睫毛很浓,侧影煞是好看;他抿紧了薄唇看起来很严峻,理得稍短的平头,让他整个脸型看起来立体又刚毅。

  他长得不错,没有一张凶恶或狰狞的面孔与神情,起码,看起来不像坏人。这是十六岁的悠悠,单纯的判断方式。

  她稍稍平静地松了口气,觉得可以放心跟随他。

  天色渐暗,黑幕终于覆盖大地。

  四周安静得近乎死寂,只有他们踩在草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毫无交谈,加上太过于安静,这一刻,乐悠悠益发心慌。

  她嗫嚅出声,希望他回应点声音、说几句话。“大……大叔……”

  靳行云闻声停顿脚步,回头对她瞪眼后撒唇一笑,略带讥诮地徐缓吐话: “什么大叔?我才二十四岁。”

  没礼貌的黄毛丫头,怎不干脆唤他阿伯!

  “呃?”乐悠悠傻愣了下,随后慢条斯理应了声。“喔……”

  靳行云睨着她,再度发出无奈的粗叹。

  他真拿这要命的丫头没办法。责备她,又显得年长的他太过于没风度,只能将这无妄之灾的满腹怨气吞下肚。

  她倒是识相得很,表现得柔弱乖巧。靳行云仔细打量这丫头——

  她的面貌清秀、皮肤白皙,丰盈的唇瓣小小的,鼻尖很高,清灵的眼珠子看起来无辜而单纯。她不高,未超过一米六,所以瞧她紧紧拎着厚重的行李,看起来更加纤细脆弱。  

  “小妹妹。”他勾了勾下巴唤道。看她可怜,帮她提行李好了。

  乐悠悠抬头望他,小嘴微张,嘴里吞吐了下、才出声反驳。“我快满十七了,是少女,不是小妹妹。”

  吆!拿她当小孩吗?她现在这年纪,最讨厌被人家当孩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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