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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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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敛眉站直身子,收回在我肩上的手,如此道:”小心一点总是比较好。” “哼,知道啦。”我应得不甘不愿,奇怪了,罪魁祸首好像是他嘛,怎麽我反倒成了听训之人。 原以为事情就此落幕,谁知我的漫不经心又惹来他的一句:”不要忘了,你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喔……”什麽嘛,他是怕我肚子里的宝宝被吓坏啊! “别不高兴了,换件衣服,我们赶紧下楼吧,大家都等著。” 经他提醒,我终於有了为人媳的警觉,是喔,虽然还有妈和弟妹在楼下候著我,但我可是嫁入封家成了他们的一份子,第一次正式吃饭,总不好让公婆等我老半天! “早换好了,我们走吧。” 於是,怀著忐忑的心情,我和封书棹来到了装演舒适温馨的饭厅。 原以为这会是顿气氛严肃的晚餐,但我那一头白发的公公却十分风趣,他主导了席间的谈话,甚至,还逗个性爽朗的宜家哈哈大笑,若非慈祥的婆婆提醒,说我旅途劳顿,身体又处特殊情况,亟需休息,这顿饭恐怕没有结束的时候。 “室,以后你的身分就不同了,除了为人妻为人媳,又将为人母,你得学著成熟些,凡事不要太冲动。”我们送母亲和宜仁宜家到大门口,临上车一刖,母亲不舍地对我道:”还有,身体要保重,我听书棹说你身子骨虚得很,一定是这三个月在外头没吃好,你要听妈的话,改掉偏食的习惯,知道吗?” “我知道……”母亲温柔的叮嘱令我伤感,我突然领悟到从今而后必须与家人分开的事实,我再不能晨昏定省、再不是宜家的一份子了,”妈,你也是,要好好保重,我会常常回家看你的。”忍住哽咽,我揽著母亲的手臂道。 “姊!你不要这样嘛,我会想哭耶。” 年轻的宜家眨著水灵灵的大眼,一副马上就要哭的模样。 “不行,如果你敢哭给我看,我”定会忍不住跟你们回家。”卸下平日在家当老大的威严,我很暴地这麽说。 “好了好了,又不是十八相送,来这套!”大概受不了我们的婆婆妈妈,宜家仅存的男丁开口说话了:”妈,家家,上车吧,不要让司机等太久。” “哥,你很冷血耶,难道你就那麽舍得姊嫁出去啊?” 宜仁跟宜家翻了个白眼,满脸君子不与女人斗的表情。 於是,又一阵话别后,母亲一行三人才坐上封家的车准备离去。 “宜仁,以后大姊不在,家里就靠你照顾了,懂吗?”我弯身探入车窗,不放心地交代弟弟。 “大姊,我知道。” “你要每天记得提醒妈吃高血压的药,红色糖衣的那一种,不要和钙片搞混了,知道吗?” “放心,我会记得。” “至於家家,你不能……” “不能用骂的,要用爱的教育,否则只有愈管愈糟对不对?”宜仁不但截断我的话,还接的头头是道”大姊,帮个忙,你刚刚交代的早在这三个月里从你写给我的email提过N次了,我会当个有责任的男人,你就别瞎操心了.” “好吧,如果赚烦我就不说了。”我看我不在家的三个月,宜仁似乎也当家当的好好的,於是就不再叮嘱他。 “那麽,我们回家了。”宜仁作势要关上车窗。 “等一下,宜仁,我要谢谢你——你居然一脸和气来参加我的结婚仪式,不像之前那样大力反对我和书棹,真的谢谢你,你愿意来令我没有遗憾。” “姊——你不要才刚结婚就展现欧巴桑的长舌,我很不习惯耶!!”这次宜仁翻白眼的对象换成我了,他朝我挥挥手:”嗟,反正你们两情相悦,我再投反对票又有何用处。对了,看在姊夫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你就不要再整他了,再来一次离家出走,我们宜家迟早会被他夷平。” 一往情深?弟弟真爱说笑,他那个感情白痴又懂什麽了!不过,宜仁说夷不夷平又是怎麽回事?才想问,宜仁却催司机该开车了,我只好不舍地和他们道再见,将疑问吞回腹内。 “我们进去吧。”车子都开离视线好久了,我还傻傻地站在门日,封书棹许是等得不耐烦了,才出声催我。 “喔……”我顺从应他,心头此刻却生了种叫homesickness的病,好难过,眼看著相依为命的家人从此与我分道扬镳,那种螫心痛苦的感觉,笔墨根本无法形容。我叹了口气,默默和封书棹回到房间,脑海里却挥之不去母亲温柔叮咛的那一幕,精神恍惚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跟什麽,直到封书棹开了口,才惊觉自己已和衣躺在床上。 “别叹气了,快睡吧。” 他醇厚的磁嗓响起,我侧首一看,见他已捧了本大大的书靠躺在我旁边的位。 “唔……”严重思家的我,不太有精神的敷衍他。 我懒洋洋的声音大概让封书棹以为我真累了,他检查我是否盖了棉被,然后倾身捻熄我这边的床头灯,偌大的卧室霎时陷入黑暗,我闭上眼睛,良久,却丝毫没有睡意。干扰我睡眠的除了挂念家人的思乡病外,还有封书棹方才靠近时沾染的清新药草香,我睁开眼,从他翻页的速度可以感觉得到他十分专注於阅读,我好奇地翻过身,无聊地猜测他在看什麽书。 “吵到你了?” 夜黑,他的声音听来格外低沉,我支肘侧卧,轻答:”没有,是我自己睡不著。” 一阵塞率,他似是合上了书打算入睡,我才想跟他说他真的没有吵到我时,他便开口:”今天累坏了,别再硬撑,快睡吧。” 从来就不是乖乖牌,我怎麽可能因他一句话就睡觉,封书棹真是太不了解我了,”你也睡不著,对不对?”我闷闷地找话聊。 “错,我想睡了。”他这会儿又不体贴了,一点也没与我聊天的兴致。 “喔……”保持缄默不到五秒,我又开口:”弟说你快把我家夷平,怎麽回事?” 我的问题显然令他有些讶异,他顿了一下,才说:”过去三个月,我几乎天天去你家报到。” “为什麽?”我一点也不明白他为什麽有空可以天天去我家耗,那段时间他不是该忙著安慰关聿媚吗? “你还问我为什麽!”封书棹的声音突然放大,几乎吓了我一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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