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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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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否认的速度可媲美协和航空的超音速飞机。 他沉吟数秒,修长的指头来回抚摸著他的唇,黑眉微皱,不悦地问我:”别推我,刚才怎麽回事?” “呃……我、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你的睑。”叫我怎麽说?我想我这辈子最尴尬的时刻非此莫属了。天啊,怎麽会这麽巧?怎麽会……会巧到让我亲了他? “是吗?”他的眉依然皱著。 “当然是。”如果他继续追问,定然小知方才那短暂的碰触是怎麽回事,我决定当个放羊的孩子,将焦点转至先前的话题:”我很抱歉有那些愚蠢的成见,但那是因为我真的没有和盲……呃,和失明朋友相处的经验,你必须原谅我。”我试著缓和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正常的语调,哎,天晓得这是件多艰困的事,因为我的心口直到现在还咚咚响跳著。 “我没有责怪你。”封书棹舒展皱了好一会儿的眉,低厚的嗓音缓缓道著:“事实上,我十分喜欢你直来直往的态度。这几年周遭的亲朋好友怕伤害我自尊,和我说话时总是过於小心翼翼,甚至,连一些寻常的字眼也敏感跳过.你一口快语毫不忌讳,反让我讲起话来轻松许多,不必迂回就能表达我想表达。所以,我不可能生你的气,当然也不可能责备你,因为,你是个难得的聊天对象。” “哦……”就这样?我只是他说话的伴?心底有股莫名的失落升起,也不知道自己在沮丧什麽,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可能因为情绪差,我也就口无遮拦起来:”你想讲话还不容易,下个命令,召集公司主管开会,包你说个三天三夜也没人敢吭半声。” “你还真有胆,敢在我面前这麽提议。” 封书棹颇不赞同地念了我一句,不过,他俊帅的睑倒漾著笑。 “不好吗?”我见他反对的不认真,便得寸进尺道:”可是老板发泄脾气,员工又可正大光明摸鱼的好法子哩。” 听我这样乱掰,封书棹猛摇头,他伸手往前探,轻轻地摸了我两下头发,他的摸法是主人摸小猫小狗、而且是安抚顽皮宠物的那种方式,我看著他收回去的手,觉得自己还真的有点像只惹祸的宠物。 “嘿,我的脾气应该没壤到会找人出气的境地吧?”他这麽问我。 “以前是没有,但现在就不晓得了。” “你又知道我从前如何?” “当然,你忘了我们曾是梯友?”提及往事,我便沉浸在甜美的回忆中,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虽然只有短短三个礼拜早上的相处,不过,我觉得那时候的你比现在亲切有趣多了!” “感谢你对过去的我赞不绝口,但敝人不以为现在的我比较差劲。” “我没说现在的你不好,只是、只是……”怕他误会我又挑他眼睛作文章,我有点急,急得找不出适当的形容词。 “只是变得比较冷酷?”他耸耸肩,倒替我接了话去。 “才不是。”我马上否决他的说法。 “或者……变得比较火爆?” “也不是这麽讲。” “什麽都不是,那麽,只有拿侏罗纪的迅猛龙来比喻了?” “拜托 你不——”话未尽,我便察觉封书棹脸上有抹促狭的笑,真是,搞了半天原来他在逗我,”你不要开玩笑行不行?”我气呼呼瞪他一眼,但他看不见,压根儿感受不到我的气闷,於是我改用手拍他臂膀一记以表示抗议。”封书棹我到今天才发现你也有如此不成熟的一面!” “Y头,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什麽事?”我直觉反问。 原以为封书棹会回答我,但他一脸莫测高深,高挺的身躯站在我面前动也不动,丝毫没有向我解惑的打算;我凝著他俊雅的脸,愁闷地想著:是啊,我不知道的事何其多,尤其是关於你的——我大约只能拿到幼稚园程度的毕业证书,因为,你从来就没给过机会让我了解你啊! “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我的睫毛不知何时沾了水,湿湿的,我眨眨眼睑,认真向他要答案:”你一定要告诉我!” “听起来似乎很重要,你问。” “四年前,除了第一、二次见面……每天早上在楼梯间相遇时,你几乎不和我说话,是为什麽?……你很讨厌我吗?”我问得断断续续,差点道不完这个横亘在我心中已久的疑虑。 他没回答我,反向我招手:”宜室,你过来。” 我以为他要我靠近点才说得清楚,放是乖乖地站到他面加。”你说吧。” 谁知他仍是没说,只举起手往前寻到我的脸,轻轻抚上我的颊,然后,顺著颊骨,拇指来到我的眼眶,用温厚的磁嗓问我:”你在哭?” 我摇头,本想开口否认,但又怕声音泄露事实,只好紧闭嘴巴不发一语。 我不说话他也不出声,气氛就这样僵住,过了半晌,他低叹一口气,摸索著我的脸,然后替我拭去眼角的残泪,满睑磷惜地问我:”嗯,这样就哭?真的变成天涯妹啦?” 他一句话逗得我破涕为笑,我吸吸鼻子,仍旧追问:”还不是你这个沦落兄害的!封书棹,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答案?你那时候到底是不是因为讨厌我才不和我说话?” “你没照过镜子吗?宜室,镜子擦亮一点,看清楚,只要具有正常的审美观,没有任何凡人会讨厌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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