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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他们的感情很好啊?”嫒怜问。看两人如此亲密的拥抱,像是许久不曾见面,她彷佛感觉到手足的温情,脸上带着感动的微笑看着这一对兄弟。

  岁寒不想戳破嫒怜的幻想,告诉她眼前这一对兄弟可能马上要上演手足相残的戏码。

  竹瀚不知道又做了什么事,看松涛那邪恶的笑脸,小弟可能要倒大楣了。

  “我不是故意要说谎的嘛!只是我如果不这么说,你这个工作狂根本不会回云门。

  再说,我说云门有大劫,这也不夸张啊!你看大哥身边那个女人,她就是我说的大灾难,来不到几天,云门已经被她毁得差不多了。”他看着二哥身上脏兮兮的西装,有些得意的挑起眉。“看吧!你才刚回来,马上就受到她的‘照顾’了。”

  松涛好不容易放开小弟,给他一个“咱们私下解决”的眼神。

  “嗨!大哥。”他再次打声招呼,视线落在嫒怜身上。“这位小姐是?”

  他不相信大哥会主动带女人回来,大哥原本就不是会被感情冲昏头的人,再加上五年前发生那种事情,他更是把自己的感情给冰冻起来,怎么才一个多月不见,大哥身边会突然冒出一个年轻女人?更奇怪的是,她与大哥之间的那种亲昵感,除了情人之外,松涛再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她是胡嫒怜,云家生意上的伙伴。”岁寒简单的介绍。其实情况那么复杂,他也懒得从头跟松涛解释。

  “只是生意上伙伴会住进云门?”松涛声音里透露出难以置信。

  岁寒耸耸肩,无可奈何的看着挂在他身上的嫒怜。虽然温香软玉靠在身上的感觉不错,但是看她身上的泥巴,自己现在穿著的这件衣服大概等会儿就要进洗衣机了。

  “我拒绝过。”他说,声音中充满无力感。

  一星期前嫒怜从“魅惑人间”一路跟着他回来,不论他怎么说,她就是硬要跟着回云门。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说什么要跟着岁寒学习关于古剑的知识,住进云家也好侠些得到情报,能在第一时间得知鸳鸯剑的下落。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然后就赖在他身上回到了云门。

  嫒怜虽然知道自己的动机不纯正,但是混进云门的她心中充满浪漫的情怀。这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冒险,能够待在岁寒的身边,看着他从原先的面无表情,到现在不时会惊出微笑,嫒怜就已经满心喜悦了.。她感觉得到岁寒的改变,而她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千万要留心岁寒的改变,直到他愿意走出纠缠他的莫名恐惧,接受她双手奉上的真情。

  她有一种极荒谬的想法。她留在他的身边,其实是在保护他,只是她不清楚她要保护的是什么。他的身体,或是他的灵魂?

  知道跟她争辩也是枉然,岁寒不置可否的把嫒怜带回来,起先是受到竹瀚及云老爷的大力欢迎,但是几夭之后,当微波炉爆炸、洗衣机报销、冰箱中找不到能吃的食物、衣柜中找不到能穿的衣服时,这一老一少才惊觉大难临头,只差没喊救命了。

  竹瀚每天往外面跑,非必要不会留在云门;云老爷则是坐在电话前面哀声叹气,内心挣扎着是不是要放低姿态打电话回瑞士,跟老伴告饶,好收拾行李回家去,脱离这个炼狱。

  岁寒不再多说,转身走向主屋,在他的书房中还有一些文件需要处理。

  嫒怜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问:“我也进屋里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惹麻烦。”

  她所说的话全然没有说服力。

  一上午,眼看云门主屋已经被嫒怜“整治”得快要面目全非,加上岁寒手上又有事情要处理,若是把这迷糊的小女人留在屋内,他势必无法专心工作,总要担心她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是不是弄伤了自己。因为云家主屋的墙壁上挂了数十把的古剑,他实在害怕嫒怜一时好奇,拿下来戏耍。

  那些剑可不同于道具,每一把都锋利得足以置人于死地。

  这一点,岁寒比任何人都清楚。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岁寒翻出一把种花的小铲子交给她,好说歹说的才让她乖乖到屋外去翻动那些泥巴。

  “嫒怜,我必须工作。”

  “让我待在书房里,拿一本书给我看嘛!这样我就不会吵了,好不好?”她哀求的扯住他的衣角,同时又把泥巴沾在他身上。

  岁寒举起手,摸摸她沾了泥巴的脸蛋。“先去把你自己弄干净。”

  嫒怜用力的点点头,朝其它两个男人甜甜一笑,之后边跑边跳的往主屋的方向移动。

  跟嫒怜相处的这几天,岁寒发现一件事情。虽然这小女人固执得令人不可思议,但是她往往只对某些比较重要的事物坚持,对于生活上的琐事,嫒怜就乖巧得有如猫儿。

  他不知道她是真心愿意听从自己的话,还是她根本懒得动脑筋,干脆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为什么让这个女人住进云门?”松涛还是不解,职业上的习惯让他凡事都想弄个清楚。

  “反正云门空房间挺多的,不是吗?”岁寒的视线还停在嫒怜身上,嘴角噙着一抹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含意的笑容。
  “话不是这么说,照你的说法,云门岂不是成了旅馆,哪个生意伙伴想来住就来住?”

  “云门从来没有明文规定,不准朋友或是生意上的伙伴来住宿,问题是除了我们的亲戚,任何人非必要不会来这里,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有如这间屋子受到诅咒,而他们宁愿离得远远的,永远不愿意接近。”岁寒若又所思的说。“我想,这或许是我们态度上的问题,我们也该试着改变一下态度了,你说是吗?”

  松涛久久无法言语,只能看着大哥。

  这是那个深受折磨的云岁寒吗?事隔五年之久,松涛本以为大哥永远会与人保持疏离的态度,但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大哥居然愿意打开自己的心扉,试着动用他那冰封许久的感情。

  是因为那个年轻女人吗?那个妩媚美艳得令人觉得危险的女人,那个眼眸中带着灿烂阳光的女人。

  岁寒已经转身虽开,竹瀚走上前来,拍拍松涛的肩膀。

  “我等了很久,终于上天还是有眼的,帮大哥送来这种女人。”

  “这种女人?”

  “是啊!”竹瀚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个勇敢又识货的女人。她有足够的眼光,能看清大哥的好;她也够勇敢,不畏惧任何拒绝,执意融化大哥冷漠又孤独的心。”

  松涛看着大哥的背影,欣喜的心中慢慢涌现另一种情绪。一种他称之为恐惧的情绪。

  住进云家一个礼拜,嫒怜是如鱼得水,她始终赖在岁寒身边,只差没在他睡觉的时候,抱着棉被去跟他挤。

  其实她心里是真的很想啦!因为岁寒房间里的那张双人床看起来真的挺舒服的,不过上次她好不容易溜进他的卧室,在那张床上不亦乐乎的跳投几下,就被岁寒以“名节问题”为由给请出卧室。不过,小狐仙嫒怜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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