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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她的身子霎时间僵硬,在听见这么恶毒的指控后,竟无法有任何反驳。她震惊的看着他,没有想到他会知道这半年来的事情,更没有想到他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黎展德脸上礼貌的表情逐渐改变,变得愤恨而不满,像是刚刚发现保险箱里的珍宝早被人盗取后的守财奴,眼眸里有着可怕的怒意。“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半年来我花费多少代价,就为了找寻到你。而天晓得我满心欢喜接回台湾的,竟是一双破鞋。”他无情的说道,表情嫌恶。“你陪着那个恐怖分子睡了多少次?十次?一百次?一千次?你很聪明,所以大概在被绑架后,看见了最有权势的男人,你就迫不及待的爬上他的床吧?”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芷瞳摇着头,不明白究竟是谁给了展德那么偏颇的想法。

  现今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当初那个带着温和微笑、将订婚戒指戴上她手指的男人,而是一个疯狂恶毒的人。她不知道是嫉妒或愤怒让他口不择言,或是他如今表现出来的是她原先不曾见过的另一个面孔。

  “我说错了吗?你想要补充哪些细节?不过请你千万不要说得太仔细,那样会污染我的耳朵。”他仍旧微笑着,双手环在胸前,冷漠的看着芷瞳。他也看出她的改变,变得比先前更加的美丽,想到这样的改变是因为那个恐怖分子,他愤怒得想要上前扼死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芷瞳站在原地,蓦然以为四周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这是她所熟悉的环境,她所熟悉的人,但是却险恶得令她恐惧。眼前这个男人可怕得让她联想到南美酒馆里那些亟欲伤害她的人。

  黎展德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要去向巧芙询问,看看你们这半年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将一切告诉了我。你打算告诉我那一切都是她说谎,你并没有跟别的男人上床吗?你能够全盘否认吗?”他询问着,不带任何希望。

  她紧闭双眼,像是胸口被刺了一刀,心中疼痛得几乎昏厥。她没有办法解释什么,因为那些理由与挣扎根本无人能懂。

  “不,我不能。”她诚实的说道,知道就算是不开口解决婚约,他们之间也再无可能了。

  “我想也是。”他耸耸肩,步伐优雅的走了过来,眼睛里有着惊人的怒火。迅雷不及掩耳的,他扬起手,奋力给了芷瞳一巴掌。“你下贱!”

  那个耳光打得她眼前一片昏暗,耳朵嗡嗡作响。她没有任何防备,软弱的跌倒在地上,被打过的面颊正火辣辣的刺痛着。嘴里尝到血的味道,她茫然的猜想那一巴掌打得如此重,半晌之后才听见黎展德在高亢的叫着。

  “你认为我可能娶一个替恐怖分子暖床的女人吗?我跟你订婚,看上的是你乖顺又清白。要是一块白绸子沾了污点,我还可能付钱买回家吗?巧芙让我看到她身上的鞭伤,跟我说她多么辛苦的维持贞节。她办得到,能在危险的状况下还维持清白,而你却在第一时间内就找上男人。”他摇摇头,从小具有的优越感让他无法接受这一切。他只能接受完美,而芷瞳却是被别的男人染指过的。

  门被打开,身穿白衣的宋巧芙走进来,匆忙的扶起倒在地上的芷瞳,关心的擦拭她唇畔的血。“你怎么能够打她?”巧芙担忧的说着,不赞同的看着黎展德。

  “这是她欠我的。”他不留情的说道,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芷瞳。“我们之间的婚约解除了。基于黎家的面子,你不许对外宣传任何的事情,否则我会毁掉你身边的一切。”他宣布道,拍拍西装上的灰尘,不屑一顾的转身离去。

  芷瞳剧烈发抖着。解除婚约的事情她并不在意,而是她不敢相信,她竟曾经跟那么可怕的男人订过婚,要是没有被绑架,她老早就跟黎展德结婚。若是在婚后才发现他的真面目,她会不会仍旧忍气吞声的默默承受一切?

  “我没有想到他会打你,要是我知道,我会跟着他上来,好阻止他的。”巧芙轻声说道,在白衣的衬托下,甜美的五官显得更加清纯无邪。

  她挣扎着透过凌乱的发丝看着好友,先前黎展德的说法还在脑中回响,造成今天如此可怕决裂的,竟会是巧芙?她不明白,为何事情会演变到眼前的情况?

  “黎学长怎么会有那么偏颇的想法?我能了解他对于我的失身而愤怒,但是他的指控没有一项是真实的。巧芙,你明了事实不是那样的。”她困惑的说道,在巧芙的搀扶下坐回床沿。

  巧芙咬着下唇,沉默几秒后才开口。“他所相信的一切,都是我告诉他的。”她宣布道,直视着好友的眼睛。

  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分享了青春少艾的年华,甚至共同经历生与死的危机……

  芷瞳眯起眼睛,不确定她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那不是事实啊!你为什么要告诉黎学长那些谎话?”

  “那不是谎话,你的确帮卡瑞洛暖过床,在瓦雷斯的那段期间里,我听见那些仆人低语,说那个毒枭根本离不开你。”她静静的说,松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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