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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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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在伤害她,但是那双蓝眸里的情绪更加激烈,在每一次缠绵之间,她难以确定自己所受到的是不是最珍贵的宠爱。严苛的言话不断从他的唇中吐出,但是总在伤害她之后,他的唇也吻遍她的身子,在她颤抖时,他叨念着一些音符般的异国语言,轻柔舒缓,像是安慰,也像是情人之间的低喃。 他们都是慌乱的,却都不愿意去承认。他震惊于这个东方女人给他的影响;她则迷惘而困惑。 他是罪该万死的毒枭,若是她还有一点道德良知,就应该彻底的鄙弃他,怎还能给他任何反应?她守不住身子,难道就连灵魂都要沦陷?从小受到礼俗的教育,她无法认同他的残忍。 在两人的沉默间,时间流逝得很快。隆冬的森林不再适合狩猎,他将她困在舒适的房间里,给予她充分的自由,甚至可以随时去探望监牢内的巧芙。 巧芙背上的鞭伤痊愈了,只剩淡白色的伤痕。每次见到芷瞳,就不停的流着眼泪,她害怕这一生再也踏不出监牢。 芷瞳找不出话来安慰她。时间就像是冻结般,她的生命似乎已经停止流动,困守在瓦雷斯的古城里。 然而,当卡瑞洛再度接到“暗夜”领导人的命令,必须前往日本时,平静的假象宛如春水上的薄冰,全然龟裂融解。 因为芷瞳的强烈恳求,巧芙终于也能踏出监牢,跟着“暗夜”里最优秀的成员前来日本。 卡瑞洛对组织的能力太有自信,罔顾行动中可能发生的危险,而他也相信有了先前的惩罚,芷瞳没有胆量再度逃离。他亲手毁了她眼眸中的火焰,将她变成一个道地的奴隶,沉默的服从他的命令。但这些竟不能满足他,她的沉默服从让他愤怒焦躁,他隐约知道一切离他所要的结果愈来愈远,那些惩罚的手段虽然有效,却使得他永远得不到他真心想要的反应。 他不习惯如此受制于一个女人,因为她的蹙眉而焦躁许久。为了保护自己,他不停的伤害她,在她身上予取予求,以为总有厌烦她的一日。奈何他就像是上了瘾般,怎么也离不开她。 所以当她开口要求让宋巧芙也跟着来到日本时,卡瑞洛没有思考多久就答应。她沉默得久了,更甚少要求什么,寂静得像是已经死去的花朵,陌生的情绪不断从他原本冷酷的心中涌出,全都绕着她打转。无可解释的,他竟然如此担心她的一切。 他们在深夜里到达日本,在黑暗中驱车前往“暗夜”设于东京的落脚处。 芷瞳离开所属的木屋,在清幽的小径上走着,日本式的庭园幽雅寂静,溪水在夜里琤琮地流动,偶尔一片枫叶旋转掉落,被溪水带离了所属的树木,不知飘荡到何处。 她推开巧芙身处的木屋,门上精致的风铃响动着。巧芙趴伏在榻榻米上,照例哭得有如泪人儿。她走进内室,在玄关褪了鞋,叹息的走近好友。 “好不容易能够离开瓦雷斯,你怎么仍旧在哭?”芷瞳无奈的问,心中其实也知道好友哭泣的原因。只是她找不到理由可以安慰对方,总不能上演新亭对泣,每每见到巧芙掉泪,她就跟着泪眼滂沱,危急的情况中,需要有人保持理智。 巧芙擦擦面颊上的泪痕。“要我怎能不哭?我想家啊!都来到日本,明明离家那么近了,却不能够回去。”她睡着榻榻米上柔软的椅垫,因为失望而万分沮丧,甜美的脸庞埋在椅垫中,声音暗哑。片刻之后她下定决心的抬起头来,豁出去般说道:“芷瞳,我们逃走吧!这里离台湾近,我们也都懂得日文,一定可以找到人帮助我们的。” “要逃走并不容易,卡瑞洛是有了万全的提防,才会答应带着你前来的。”芷瞳理智的说,倚靠窗台。 过多的绝望让巧芙失去冷静,她尖叫着,不顾一切的指控,“是你不想逃走。你迷恋那个男人,过惯了安逸的日子,你已经被卡瑞洛迷得不想回家了。” 芷瞳的身子僵硬,半晌后才转过头来,乌黑的眸子看着好友,悲哀的情绪深埋在眸中。她不知道好友竟会如此看待她。她或许被迷惑,但从没有想长留在卡瑞洛身边的打算。她以为巧芙能够了解,所以当听见这项指控时,她几乎叹息。 “巧芙,”她语重心长的呼唤好友的名字。“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也想回台湾。”紧握着双手,指甲刺进柔软的掌心,她用疼痛试着遗忘内心传来的刺痛。 巧芙知道失言,眼前的好友是她唯一的伙伴,两人这段时间里只能依靠对方,而她不希望在这危险的地方孤立无援。 她们是真的好友,走过青春岁月,分享过许多秘密与欢笑,是无话不说的闺中密友。但是友情在生死关头会演变成什么关系? “对不起,我太过沮丧了。”她握着芷瞳的手,泪水仍旧锁不住。攀住芷瞳,她软弱的依靠着对方哭泣。 她也伸手拥抱巧芙,这些日子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以往更加亲密,毕竟世上少有朋友会经历如此诡谲的命运。她们更加友好,是因为所处的环境中再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 卡瑞洛走进屋子时,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景象。他沉默半晌,审视着两个女人。 两个都是他买下的奴隶,而在他心中的分量却有如云泥之别。他对芷瞳甚为重视,而巧芙只是他用来牵制芷瞳的工具。 彷佛感受到他的到来,芷瞳抬起头来,接触到他的目光。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有了剪不断的牵扯,她随时能够感应到他的到来,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情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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