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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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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咬着唇,克制不要哭出声来,在他的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前,尽快将粉颊上漫流的泪水擦掉。 柯焰抚摸到她眼角的湿润,以为是她在昏迷中,因为疼痛而不自觉的流泪。他皱起眉头,准确的摸索到桌上那盅熏衣草精油,用双手浸润精油,而后细细的抚过她的身躯,照拂过每一处的伤口,在她的肌肤上滑动。 疼痛缓缓褪去了,属于他的气味瀰漫在鼻端,浣纱能够感受他的手,漫游过她的身躯,神奇的抚去疼痛,因为他的碰触,那些疼痛逐渐消失,带来些许的凉意,却又在同时点燃无数细小的火炬。 因为先前的拖行,让她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而为了检视伤口,做消毒急救的工作,她的衣衫早已被褪下,宛如一堆破布般弃置在墙角,如今的她除了手上的纱布外,根本是全然赤裸的,身上只盖着一条温暖的羊毛毯。 她没有开口,更没有任何动作,逐渐想起昏厥前的一切。 当他的手滑过她的肌肤时,她清晰的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力,温热了熏衣草精油,也温热了她的身子。她的脸徒然变得嫣红,必须努力控制才能不在他的抚触下叹息与颤抖。 只有他的触碰,才能挑起她最私密的情欲,除了他之外,她不曾渴望过任何男人。 她始终记得,在凤家卧室的柔软床铺上,他在温暖枕席间,教导着她激情的种种,将她由女孩变成女人;只属于他的女人。 在他离去的六年里,她体内的女人宛如沉睡般,芳心不曾被触动,彷佛在等待着他,坚决不让任何男人进驻一步。如今想来,她是不是一直在等待着他? 浣纱不动声色,只是瞪大双眼望着他,观察他的表情,任由他的手滑过她的身躯。 羊毛毯被褪到腰上,她柔软的身躯在柔和的烛火下,因为浸润过精油,有着动人的光泽。 他的容貌与过去不同了,旧伤白痕增添了他危险的气质,却无损于他恶魔般俊美的外表,但是此时他忧虑的表情让她困惑。她见过这种表情,在父亲过世后,他担忧的在黑暗中拥抱她,许诺着永远的誓言时,就是这种表情。 他不是贪慕凤家的财产,欺骗与遗弃她吗?为什么无人看见的时候,又会有这种表情,像是为今生最重要的人忧虑着,彷佛他深深的担忧着;彷佛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他的心。 “你醒了。”他的气息因为触碰她而不稳。 “你怎么知道?”浣纱听出他口气中的笃定,有些诧异,不知道是什么举动泄漏了她的清醒。 或许是因为知悉他的失明,也或许是因为她在潜意识里,仍旧将他当成了丈夫,在他面前裸身,并不会让她太过尴尬。只是他的碰触,不断的勾起她久远前的记忆,想起两人在柔软的枕席间分享的一切…… 他黝黑的掌在她胸上平张,覆盖住那儿细致的肌肤。“你的心跳变快了。”他紧绷着嗓子说道,缓慢的低下头来,抵住她的额头,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浣纱,你几乎要吓死我了。”他喘息着,因为她的醒来而如释重负。 就连六年前发生意外,全身血肉模糊,孤独的与死神搏斗的时候,他也没有那么无助过。听着她被拖行的声音,以及发现她受伤昏迷时,他痛恨极了自己的眼盲,只能看着她陷入危险,却没有任何力量保护她。 “我以为你是不会恐惧的。”她小声的说,能够感觉在说话的时候,口唇都磨挲着他的肌肤,如此亲昵的靠近彼此,就像是人世间任何一对平凡的夫妻般。 他的唇扭曲成一个类似笑的表情,看来没有笑意,却有着浓浓的苦涩。“人总是会变的。” 柯焰的手轻抚着她的唇,向来稳定的手有些发颤,而后轻柔的吻着她,没有任何激烈的情欲,只是想要确定她仍是安好的,没有被死神残忍的夺去,仍是安然的在他怀中。 “或许这六年来我们都改变了许多。”浣纱温驯的任他吻着,贪恋此刻难得的平静,缠满纱布的手紧握着他的衣襟,感受他的身躯压着她的肌肤,有着温暖而真实的感受。 “是那些改变让你奋不顾身的冲去救下那个孩子?你难道就没有想到,那些举动很可能会害死你自己。”他询问着,语气中有着深深的不悦。他真不知道该责备她愚蠢,或是称赞她的勇敢,她的行为让他深深的被震撼了。 “我只是想教那个孩子。”她简单的说,知道绝对不能够透露更多。她清楚的知道,柯焰有多么聪明,任何事情都欺瞒不了他,若是再谈论下去,她一定会泄漏那个秘密。 她正在苦苦思索着,要如何才能解释先前失常的举止,又不会让柯焰起疑。而他的手则不安分的往羊毛毯下探去,滑向她柔软平坦的小腹。 “你的伤还疼吗?”他的声音沙哑,在关怀之外还有着更亲昵的意味。炽热的唇缓慢的滑向她的颈项,吸吮那儿的敏感肌肤,窃取她惊慌的喘息。 浣纱猛然制住他往下游走的手,不敢让他触碰到她的腹部,知道若是让他继续抚过她的身躯,绝对会发现她亟欲隐藏的一切,她还没有准备好。不晓得该如何告诉他,更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他。 他太过熟悉她的身体,知悉她的每一寸肌肤,能轻易的发现那处六年前不曾存在的疤痕。她拉住毛毯,飞快的逃离他的怀抱,翻身躲向墙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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