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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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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她被绳索紧紧缠住,在海底动弹不得时,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了。他跃进海湾里,努力的搜寻,无奈海湾的底部可见度极低,他原本以为自己必须放弃,直到他看见海湾深处一团奇异的白色光芒… 他早该知道的,就算她变得美丽而女性化,性格里那爱闯祸的因子还是不会改变,她从小就被人形容成会呼吸的恶梦,而长大之后当然也不可能变成什么文静淑女。是他太过大意,竟然一厢情愿的相信她会乖乖待到他将她送回台湾。 他在她的黑眸里看见了某种固执的情绪,那种眼神奇异的让他感到恐慌,让他不自觉的想要避开她。这些天来他都待在研究场所,是因为整个研究已经接近尾声,更是因为他不愿意见到她。 她美丽而有活力,开朗而活泼,与他这些年来沉闷如同隐士的生活截然不同,只是看着她,一些情绪就会在胸怀中酝酿,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长久居住于黑暗中的灵魂,在初看到阳光的那一瞬间,也会有着欲逃的冲动吧! “奇伟,她需要照料,别只是急着怪罪她。”瀚海不放心的叮嘱。 “我自有分寸。”冷奇伟沉稳的回答,抱起怀里柔软的身子,往岸上走去。 “我怕你的分寸拿捏得不够好,会伤到这个女孩。”瀚海站在原处,黑眸里有着思索的光芒。“再说,这一切或许不是她的错。” “不要为她脱罪,眼前已经证据确凿了,不是吗?”他反问一句,声音却因为怕惊扰到她而压低。 “我还有一些怀疑。”瀚海的眼睛扫射到人群中的桔梗,对方一接触到他的视线,马上畏惧的躲回人群之后。 “你的怀疑不关我的事,我会以自己的方法,解决我跟她的事情。”冷奇伟淡淡的说,更加抱紧怀里的女孩。她的眼睛紧闭,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像是两把小扇子,遮盖了那双总是若有所思的美丽眼眸。 他看见了她身上那件被贝壳割得残破的旧衬衫,接着将视线转移到她胸前那颗如今看来黯淡无奇的小石子上。他有些迷惑的眯起眼睛,在海岸上停住了脚步,许久之后才又往木屋迈步前进。 柳清秋在梦里被追逐着,她想要张开嘴,却发觉自己无法呼吸,某种东西捂住她的口鼻,断绝她呼吸的能力。 她的脚踝好疼,那女人长发般的黑色细绳不停缠绕,像是有生命存在,纠缠着她不肯放弃,要把她往海底的最深处拉去。她先是又踢又蹬,却发现那些长发逐渐裹住她的身子,淹没了她的身躯,接着缠绕上她脆弱的颈项…… 她好恐惧,也好不甘心。她什么都还没有说啊!冷奇伟还不知道她的心意,难道她千里迢迢的跑来,什么都还没有表白,就这样轻易的被打败了吗? 终于,愤怒的情绪凌驾了恐惧,她激烈的叫了一声,之后猛力的挥动四肢,想摆脱梦中那些纠缠不清的幽灵。 “这张床不太牢靠,要是再让你这么摇下去,等会儿把床摇垮了,今晚你就等着睡地上吧!”低沉而熟悉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像是近在飓尺,打破了她的梦境,惊扰了她梦里的追逐。 柳清秋睁开眼睛,有些不清楚状况的猛眨眼。映入眼帘的是覆盖屋顶的翠绿色芭蕉叶,还有盖住她口量的一大块毛茸茸的兽出。就是这块兽皮让她喘不讨气来的,她有些气愤的将兽皮推开,却发现自己像是一颗粽子,结结实实的被包裹在数不清的皮革与兽皮之间。 她还是有些冷,包裹在皮革下的身躯仍旧穿着湿淋淋的衣裳,粘在皮肤上很不舒服,让她不由得耸耸肩,想让衣料跟皮肤分开些。而略微干燥的地方,海水已经结晶成细小的盐粒,碾压在受过伤的皮肤上更是一种酷刑。 冷奇伟端来一碗热呼呼的淡黄色液体,坐在床沿递给她。他已经穿上衬衫与短裤,看起来干爽而洁净。 她无限渴望的看着那碗热汤,却仍旧怀疑的不肯伸手接过。“这是什么东西?”她问道,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再发抖了。 ‘你不需要知道。”他冷漠的说,把木碗放到她唇边,坚持要她喝下。 “你不告诉我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就不喝。”她咬紧唇,转过头去。 虽然她真的很想要喝一碗热腾腾的汤,但是她心里清楚,现在不是身在台湾,而是待在一个化外之境,大晓得冷奇伟会端什么东西给她喝,说不定那碗汤的原料是蝶除尾巴、编幅翅膀一类恐怖的东西。 “我又不会害你。”他难得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觉得她狐疑的表情很可爱,像是一只多疑的猫儿。 柳清秋终于转过头来,小心翼翼的接过那碗热汤,低头尝试性的嗅了嗅,意外的闻到酒精的气味。 “这是蛋酒,日本人拿来给感冒的人喝的,有保暖的作用。快些喝了,要是在这里感冒就麻烦了。”他说着,眉头又皱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瞰她。“你不感冒就已经够麻烦了,我可没有时间照顾一个病诉诉的女人。” “我不需要你照顾。”她倔强的回嘴,终于乖乖的喝一口蛋酒,因为略微腥膻的味道而皱着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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