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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在部属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先发问中,雩影忽然举起双手要众人安静,“咳咳,稍安毋躁,咱们先将嫂嫂带回山寨休息,再派人到山脚下探采那书呆子的虚实。”

  就这样,蒲烟半句话都插不上嘴的,被送到了山寨里。雩影将她安置在离主屋仍有段距离的独栋小屋之后,便又在那堆壮汉的簇拥下匆忙离去。

  望着雩影指派的一名丫头忙进忙出的整理房子,蒲烟不禁开口相询--却得不到任何回答?!……许久才发现,原来这丫头是个哑巴,根本听不见她问的任何问题,只是非常勤快的做着事儿。

  不时听到远处传来的咚咚鼓声和铿锵锣声,望着一直握在掌心中的青雁玉,再想起自己如今不知身处何境,蒲烟只能无奈地对自己摇摇头,苦笑的望着远方的那堆棉絮般的云层发呆……被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所吵醒,蒲烟惊地由睡梦中一跃而起。

  到这唤做插天山的山寨已经快两个月了,日子就这样在平淡中悄悄飞逝而去。

  全山寨的人都在雩影的领军之下,卯足了劲的跟官兵对抗。

  这插天山地处天险,河深水湍,且出入只有条仅容两人并肩通行的羊肠小径,另一面是陡险峭崖、光滑石壁,只怕是善于攀爬的猿猴、壁虎都要为之兴叹……雩影所率的部众,每每在技痒难耐之时,便偷偷下山溜进官兵扎营之处,四出骚扰挑衅,再在官兵追赶至半山腰之前,将之引至各处陷阱予以戏弄。皮子规所领的官兵在受过几回愚弄之后,不再轻易上当,改采包围之策,希望以围城手法封锁住插天山对外联络的所有途径,采消耗战,等着插天山的众人因食物、物质的匮乏而投降……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

  而蒲烟则像个没事人般的清闲。出外干架的事她做不来,即便是她唯一会做的厨房琐事,也因着她是逸心侯赵新雨的妻子,没人肯让她帮忙。百无聊赖之下,她只好跟那些壮汉们的妻子、女儿们一起,学着做些女红,好打发时间。

  据插天山派出的探子飞鸽传书,那赵新雨连中数箭,早在官兵围抄侯府之时即已毙命。换句话说,这蒲烟可是在成亲当天就成了寡妇,这使得她在插天山上更是受到所有人的敬重,所有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连雩影都允诺要照顾她一辈子。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阵仗,蒲烟可真不晓得是该哭?还是该笑?被指婚给那个浪荡子,命已经够不好了,岂料他竟在成亲当天就一命呜呼!老实说,她连这个赵新雨究竟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却得一辈子顶着他的末亡人的名分活下去,这教她光想起来就累!

  透过屋外隐隐约约映进来的月光,蒲烟辨识出有个高大的身影趋近--绝不是服侍自己的丫头巧珠。

  “谁?是谁在那里?”连声的问着都没有答复,蒲烟更是冷汗涔涔。这山寨中的汉子都对自己极为友善尊重,怎会有人半夜闯进我的住处?

  试图抬起眼皮,但或许是循环药力再度发作,新雨只觉得近来一直困扰着他的晕眩感又袭了土来。他摇摇晃晃的,想要抓住个什么东西以稳住自己的身子,但连连在空中挥手却总是落空,令得他一时煞不住脚地往前一扑--嘴里的尖叫尚未离口,那两片热呼呼的唇片,已然完全密合贴在她唇瓣之上。

  蒲烟又急又气,娇嗔地拳打脚踢,恨不得将这像只大狗熊般将自己扑倒在床上的人给踹开。但这像座山般将她泰山压顶的男人,却是文风不动的仍将她给钉在床上,而他的两片唇,就像是饥饿过度的水蛭,在她唇土、脸颊、颈畔、耳后不住地蠕动,呵出炽热的气息令她为之臊羞不已,却也心儿怦怦急速跃动,像是随时都可能要自她喉咙跳出来般的教她害怕。

  如同两条灵巧翻动着的蛇,他的手伸进蒲烟凌乱的衣袖,沿着她细致的肌肤往上挪移,在蒲烟的皮肤上,如野火燎原般的点燃一簇簇的火花。她感觉像是有股轻微的电流,一层层的灼烧着她的所有感官,一遍遍地烙印进她灵魂的最深处……那抹非常熟悉的花香,不停地触动他所有的知觉,新雨已分辨不出此刻是身在哪家青楼,身下的又是哪家的红牌歌妓,他只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渴望有个温暖的慰藉。在这东藏西躲的两个月来,他已经忘了自己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那天在官兵们冲进来、他忙着掩护黎瑶逃走之际,自己大意的被数箭所伤,幸好被一位神秘高人所搭救,把他带至某名剎调养,待他已可行动之时才将他送下山--“檀越此后最好是隐姓埋名,秦桧气势正焰,檀越若是泄漏真实身分,恐怕会再遭不测。”双手合十,那位头上点满戒疤的方丈如此叮咛着他。

  “师父,我乃逸心侯赵新雨,此事天下人俱知,如何隐瞒?”苦笑地摊摊手,新雨无奈地回答他。

  “檀越此去不会有人识得你的身分。世间可有无数赵新雨,但却只有一位逸心侯啊!现今那逸心侯已被万箭穿心而亡,侯府亦被充公没人,实与檀越没有干系了。”

  “师父所言,新雨不甚明白……”

  “去吧,老衲已无法再将檀越藏于此地。秦桧鹰爪已至,为保寺中数百口平安,请恕老衲送客。”合十再三诵佛之后,方丈即转身回山,而山门也在新雨的面前关上。

  怀着不安的心情,新雨只得兼程赶着路,只想早些投奔到插天山。因为那插天山的女当家--雩影--与他有着很深厚的交情。

  想当初,雩影乃老帮主起意为儿子所选的童养媳。谁知因儿子痴呆低能,而雩影自幼即聪颖过人,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才,在惜才的情分下,若帮主遂将雩影改认为义女,欲使其继承帮主之位,也藉此保障自己的智障儿子,所以老当家辞世之前,即已将这寨主位传予那娇小可人的雩影,不意却引起帮中觊觎帮主大位的长老们的不满,欲联手除之而后快。

  当那些有所图谋的长老们,一路追杀雩影和她的智障大哥来到河谷时,当时已身受不少刀剑伤的娇小雩影,为了护住啥也不懂的大哥,仍是以一挡百的以剑花散幻成光圈,将自己和兄长牢牢的护卫在其中。正好新雨闲游路过,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与雩影联手将那些叛徒击毙,雩影今日才得以掌有插天山。

  为了感念新雨的搭救,雩影从此发布命令,这逸心侯赵新雨为插天山大恩人,只要贵客临门,必以最隆重盛情款待,任何人敢有怠慢,帮规必严厉处罚,因此,新雨也就时常到这插天山盘桓。

  刚刚在黑夜中,他展开自幼所学的绝技轻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轻易地掠过打着瞌睡的守卫,没有触动机关的飞点草枝、凌越树丛后,来到他每回来所借住于斯的木屋。

  任督二脉所传来的阵阵血气相激,令得新雨的意识又逐渐地模糊了起来。真是奇怪,每每他想运功之际,便会感到体内有股阴森的力量,将他所凝聚的功力全都抵消殆尽,即便是他勉强施展大修聚气法提升精气纯度,也只能坚持短暂时间,而且在他行功之后,更加的削弱他的气力……难道这是因为黎瑶所下之蛊的作用?

  意识渐失,由鼻腔所吸入的那股芳华,却像是变形虫般的在他全身所有细胞内不断的扩大……再扩大……而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门外虫声唧唧嘶鸣,伴着山涧流水潺潺不绝的奔流声,风声偶尔呼啸着,在木屋周遭卷起哮喘般的巨大声浪。蒲烟使尽吃奶之力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沉重躯体,但以彼此身形差距如此之大,加以她又屈居劣势的情况之下,真是教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委屈的任泪水不住滚落眼眶。

  从来不知道情欲为何物的蒲烟,在这时,却被体内不知打哪儿来的澎湃情绪所吓到,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令她感到飘飘然的奇怪感觉,像是快被火焰融化的腊般的软绵绵,更像是有道滚烫的热油在体内流窜,教她浑身如被蚊虫钻咬般的难以言喻出那股骚动的来处。

  察觉到她枕畔的湿意,新雨莫名所以的拈几绺她湿透了的发丝,忘情地将之凑近自己鼻端,嗅闻着熟悉却又说不出是在哪里闻过的香味。手指沿着她柔嫩的脸蛋而下,轻易地即滑进她微敞的衣领之内。不同于那些承欢歌妓们的大剌剌,这个娇柔女子却是娇羞地弓着身子,似乎想要抗拒他的手指,这更加挑逗得新雨为之血脉偾张,几乎要失去理智。

  随着她肌肤的裸露越多,那股香气更是如影随形,毫不遮掩地直扑新雨的所有细胞。他轻轻一拉,即将她用以围里上身的肚兜剥去。新雨只记得自己从未见过如此晶莹雪白的双峰,脑海中像是突然被层纱所蒙蔽,再也不愿去想那么多--被那股孤寂笼罩已久的心,此刻已经疲倦得不愿去多想了。

  就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让我任性而为吧!为了这些该死的国事、天下事,我已经绷得太久了,久到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我累了,只想好好的把握这一吹,就这么一次吧……蒲烟气喘吁吁的,在他那两片炽热的唇移开后,试图要喊叫来人,但旋即发现自己被抱移了被窝。在她惊呼连连之际,这个大胆入侵的狂徒,已然将她身上最后所赖以蔽身的亵衣剥去。赤身裸体地裸陈在他面前,蒲烟羞愧得迅速钻进被窝,藉以遮蔽自己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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