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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你为什么要将她带回来?”阿秋送上一杯热腾腾的乌龙茶,脸上堆满了不赞同的看着正在闻着茶香的琰立。“她可是傅文彬的妹妹哪!”

  “是啊,她哥害得小姐……”黄管家瞄瞄空无一人的楼梯口之后,也接口说道。

  琰立眉头深锁地让眼光在面前的三个人身上来回游移着,沉默寡言的李彤依旧冷着一张脸,但那不赞成的眼光可是从他一下飞机就看到现在了。

  “黄管家、阿秋,傅小姐目前是我们的客人,我不希望她听到什么冷言冷语。李彤,你先去休息,我还有事要忙。”他简单地说完,皱着眉头的走上楼去。

  “唉,小姐给那个傅文彬害得还不够吗?现在又让他妹妹住到家里来,我真搞不懂先生在想些什么。”阿秋嘀咕着的拿块抹布擦着光可鉴人的茶几。

  “那是他的事,咱们做下人的只要管好自己的分寸就好。”黄管家说完重重地咳了几声,阿秋见到之后扁着嘴地回到她的城堡——厨房。

  “李彤,先生查的事有什么结果?”黄管家叫住往外走的李彤。

  “不太清楚,先生只在歌剧院那边停留了一会儿,我看可能还没有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

  彼此对看一眼之后,两人各自心事重重地走了开去。

  第三章

  推开那扇厚重的柚木雕花门,琰立朝那张不小的床走过去,一旁金发碧眼的护士在见到他时,无言地递上那本每日精确记载的纪录本。

  还是一样,琰立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在纪录本上签下名之后递还给护士。等她关上门传来的细微声音消除之后,他才放纵自己的表情,由冷漠而到充满了温柔。

  “琇芸,你知道哥哥在叫你吗?快半个月了,你已经这样昏迷不醒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到底是什么原因、什么理由让你受到这种伤害……唉,傅文彬的妹妹我也带回来了,但是我看她可能也不知道原因……琇芸,到底你何时才会醒过来呢?”琰立握住妹妹冰冷的手掌,低声的问着她也问着自己。“我要她跟我一起回来的作法究竟是对是错呢?”

  他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放眼望着这间充满少女情怀的房间,高高大大的玻璃窗前除了细致的蕾丝白纱窗帘外,其上还有一层层惭层似的各种明度彩度不同的紫色布料所缝制的窗帘,由于选定一个紫的主题,所以不仅不显得繁复,反倒表现出紫色的活泼。

  屋内所有的家具都是厚实的柚木所制,从以前的殖民时代起,商人即大量的自泰北山区或东南亚其它的国家一船又一船地运进这种扎实时木料。

  床顶上方是一顶极其飘逸的白纱篷帐,圆形伞状的罩在床四周,他仍然记得,琇芸是如何喜爱她的这个篷帐。

  “那是我的棉花屋!”她总是闪动慧黠的双眼,陶醉其中的如此宣布着。

  而现在呢?棉花屋犹在,但那个有着东方人典雅外貌和西方人热情活泼内在的女孩却只剩一具没有思维能力的身躯,每日静静地躺在那里,任凭各种管线注射那些维持她生命所需的物质,沉默地活着。

  自小父母即离异,他记得很清楚,那是因台湾几度在国际社会中受挫之后,父亲衍生出浓浓的不安感,所以他辞去高级公务员的职位,也要求母亲拋去教师身分,跟他一起走上移民之路。

  渡海来到这个历史并不久远的国家之后,为了维持家人安定无虞的生活,父亲也投入商业界,成天为了算计能多赚几块钱而忙碌着。而母亲在协助子女适应澳洲这完全不同的社会形态生活中也累积了不少怨气,忙碌和不情愿使得父母愈走愈远而更生嫌隙。

  父母失和的阴影和不安全感充斥在琰立幼年的生活中,所以他对小他九岁的妹妹是如此的溺宠,他不要琇芸受到那种被冷落的伤害,因此当他接到通知,到医院去见到已经奄奄一息的琇芸时,自责即从此深切地啃噬着他的心。

  “琇芸,早点醒过来,你还有很长的人生呢!”他说完弯下身子,在琇芸腊白冰凉的额头上吻了一记,这才快步地走了出去。

  在睡眠中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雁菱一如往常地将脸埋入被窝之中。但某些东西引起她的注意,不太对!

  她立即坐了起来,睁着迷蒙的双眼打量着周遭的环境。浅浅柔柔的灯光投射在室内,她轻而易举的找出光源来的方向,那是梳妆台畔的一盏立灯,除此之外,室内并没有其它的光线。这是哪里?

  “你醒了。”在她背后黑暗之中传来低沉的声音,使她因受到惊吓而几乎跳了起来。她瞇起眼睛望向那一端,但不明朗的光线使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和五官。

  “你待在那里多久了?”现实立即冲进她的脑海,她下意识地拉起被子拥在怀中。

  “不很久,我从你开始打鼾的时候坐在这里看直到现在。”琰立起身按下开关,瞬间房内灯火通明,令雁菱在剎那间几乎要睁不开眼睛地直眨着眼睛。

  “我才不会打鼾哩!”虽是如此,她仍是忙不迭地为自已辩解着,说着她忍不住的羞红了脸,老天,我应该没摆出什么不雅的睡姿吧!

  “是吗?饿了吗?该吃晚饭了,你睡过了午餐,加上早上在飞机上你也没吃早饭,现在应该会饿了。”他说着用手搔搔垂在额头的几绺头发,善意地朝她扬扬眉。

  “唔……还好啦!”雁菱捧住自己的肚子,不听他所说的话还好,一听到吃饭,肚子果然咕噜咕噜地叫走来。

  “我在楼下的餐厅等你。”琰立说完随手拉上门走出去,剩下张口结舌的雁菱心有千千结的坐在那里。

  这……这……这简直是太离谱了。我竟然可以睡得这么熟,连有人在房间内走动都浑然不觉,真是糟糕啊我!

  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浴室,她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浴缸中那一池飘着玫瑰花瓣的热水,毫不犹豫地剥光衣裳洗了个充满玫瑰花香的澡。

  坐在梳妆台前,她边用吹风机吹干头发边环顾这个房间,早上进来时已经太疲累了,所以只见到那张温暖厚实的大床,到现在才有精神好好地打量打量环境。

  室内是柔柔的浅橘色调配上极少许的灰绿色,天花板上有种似乎是很繁杂的白色花纹所浮雕出的纹路。床单跟被单都是纯白的高品质纯棉制品,尤其在角落或是床罩的荷叶边上更是用白色绣线绣出精致的花纹。

  这在在都只显示出一件事实,这个叫田琰立的男人是个很有钱的人。只是,哥哥又怎么会跟田琰立的妹妹扯上关系,还一起出事呢?

  将头发束成马尾,她一打开衣橱就看到自己的衣服都已经被熨烫得极为整齐地吊挂其中。

  “唔,这起码也是有钱人的好处之一,凡事都有专人会做好。这使我愈来愈想念哥哥了。”她拉件T恤加衬衫,套上伸缩牛仔裤,沿着楼梯往下走。

  忘了是高一还是高二时,为了第二天要穿的军训裙太皱了,哥哥文彬熬夜的为她烫裙子,却因为失神而使熨斗摔在地上,冒失的她伸手去捡,在手背上烫出了个五角钱大小的疤,而文彬的手背上也有块较大的疤痕。

  “……他们也到野生动物园去了,蓝山及坎培拉的大部分观光客会到的地点都有人见到他们出现过。”李彤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只是平静地叙说着。

  “墨尔本呢?”琰立凝视面前水晶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声音沙哑地问。

  “他们没有到墨尔本,应该是直接又从坎培拉回到雪梨,然后搭国内班机到黄金海岸的,小姐是在黄全海岸被发现的。”李彤见到出现在门口的雁菱,他低垂眼睑地合上手中的卷宗夹。

  “从坎培拉开车回雪梨?这是段不算短的行程,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由坎培拉搭飞机到黄金海岸?”琰立伸出食指点了点桌面,表情十分凝重。“根据我派出去调查的人说,似乎见到了有其它的人跟他们一起出现在蓝山附近,我要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还有他们现在在哪里?”

  李彤伸手摸摸头又摸着鼻尖。“这我倒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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