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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你知道吗?我曾亲眼见到一个朋友的妻子,为了要替她儿子买一瓶可乐,却连店门口都不能进去,只因为我的朋友感染了爱滋病。这种病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特效药的,你明白吗?”安德忧伤地说。

  “我知道,可是安德,我愿意帮你的忙。”

  “为什幺?”安德惊讶地问。

  紫玉坚定地看着他。“安德,我爱你。虽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情,可是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好朋友,我愿意为你做这件事。”

  安德的眼眶中蓄满泪水。“紫玉,我不知道换成是我能不能作出这种决定。你实在对我太好了!”

  “安德,我知道的。如果今天情况对调,你一定也会作同样的决定的!”紫玉搂着她的膝盖缓缓地说。

  “我想可能吧!可是我想最好还是取消这件婚事,你付出的代价太昂贵了。”

  “安德,已经来不及回头了。既然已经开始,就不要后悔。”紫玉扬起嘴角,幽幽地说。

  “可是……”

  “没什幺好可是了。”紫玉坚持地说:“我们还是要将这场戏唱完的,就让我陪你一段路,好吗?”

  “只是这是我的最后一段路了。”安德点点头,黯然地说。

  “安德,别再想了好吗?”紫玉难过地别过头去。

  “我……唉,好吧!”

  安德一脸无奈神情望着紫玉。

  三天后,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安德和紫玉在郊区的一座小教堂中举行婚礼。他们婉拒了彼此父母的所有建议,以最简单也最迅速的方式完成婚事,然后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飞往美国,途中在夏威夷停留度蜜月。

  虽然彼此的父母都为这简单的婚礼而不悦,但是也没有太过坚持,只是唠叨几句后,即释怀了。

  第七章

  吕希晨的评论集最近几年如火如荼的风靡整个学术界及校园,使得他的知名度也扶摇直上,现在已经是各大媒体及演讲会的宠儿。而他以另一个笔名“林映萱”所发表的文艺罗曼史小说,更是排行榜上的常胜军,甚至常常是未演先虫动。

  林映萱的小说造成流行的旋风,只有另一本文艺小说可以匹敌,那就是这位叫“何紫玉”的作家。初见到这个名字时,他的心跳彷佛快了半拍。他当时立即买了一本,在车上读完后,心中只有一股深受感动的悸动。

  他不能确定这位新晋作家是否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但是又忍不住的臆测现在她过得好不好、幸福吗?某些专栏作家和影视版联合起来将他和一些知名女星连在一起,甚至有些无聊小报影射他可能是个同性恋,也有人猜测他或许已经秘密结婚了。

  对这些流言蜚语,他是一概不理的不承认也不否认。将近三年的时光,他只是沉默的住在山村里,闲暇时便整理门前的花圃,或是和皮皮在公园中散步。

  皮皮是在紫玉婚后匆匆赴美时,由何敬尧牵着要离去时,吕希晨一时心软收下来的。紫玉的小木屋仍屹立在那里,有个清洁妇人不时的会来打扫,为了请吕希晨帮忙注意门户,所以何敬尧也配了钥匙给他。

  今天他跟皮皮就坐在紫玉的客厅,皮皮似乎也在想着紫玉。东嗅嗅西闻闻的,有时对空干哼两声;有时则跳上紫玉的床,窝在她的枕头上发呆。

  “你也想念她,对吧?”他轻拍着皮皮的头,感慨地说。

  “她应该很幸福的,这样最好了,不是吗?只要她能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走吧!回去吃晚饭,晚上有你爱吃的碎牛肉。”

  皮皮闻言,一个箭步的往外冲。他走出去,望着门前那片星形的花圃,他叹口气的望着灰紫的天幕。

  “晚安,紫玉。”说完他低低的笑了起来,这已经是他的一个习惯了。虽然只和她认识短短的五天,她对他的影响却超乎平常人所能想象的深刻。

  吕希晨放下笔,拉开椅子看着毛躁不安的皮皮,他抢过被皮皮叼走的拖鞋,奇怪的猜想她是怎幺了。

  “怎幺啦?想出去溜达吗?山上的雾气越来越重了,也许咱们该搬下山去。她现在可能才刚起床吧!日夜都和我们颠倒,不能跟我们一起看星星的。”他有些感伤地说,皮皮却自动的叼来他的皮带,摇着尾巴的看着他。

  “走吧!我带你出去走走。”他不经意地向外面一看,霎时僵立在那里。

  灯光,还有人影!紫玉的房里透着灯光,从蒙拢的窗帘上映出来的影像,他判断可能是附近的小孩子偷跑进去;最近这附近已经有许多人家被闯空门洗劫一空了。他很快的带着皮皮,顺手抄了根棒球棒,悄悄的接近隔壁。他小心翼翼地从虚掩的门向内望去,此时皮皮却兴奋地大叫几声后,同里面冲去。

  “皮皮!回来。”他低声地大叫,真为它的安危捏把冷汗。事到如今,他只好跑进去瞧瞧究竟。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刻的,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个长发女郎背对着他,轻轻地、温柔地搂着皮皮,连串细碎的语音极其优雅的寂荡在室内。

  “皮皮,你还在这里?真好,我好想念你。”她的侧脸清晰地展现他面前时,他只觉得肺中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被抽干了般的炙热。

  “紫玉?”他听到自己语气中的颤意,但是激动的他无暇去在意这个小缺陷。

  她听到声音诧异地抬起头。“吕先生,你还住在隔壁?”

  “嗯。”他仔细打量着她。三年的时间并未在她身上造成太多变化:头发长及腰、略为清瘦的脸庞有种隐隐的哀伤意味,她变成有着成熟风韵的少妇了。

  “你先生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他礼貌地问,好奇地张望着室内。但是室内没有其它的人,客厅中一只中型旅行箱孤伶伶地躺在那里。

  “安德去旅行了,只有我自己回来。”紫玉看着地板,手仍不停地抚摸着皮皮,僵硬地说。

  沉默突然地降临在他们之间,吕希晨两手反插在裤袋里,有些不自在地瞪着她看。

  她有些不一样了,是他刚才所没看出来的;晶莹的眼中仍然深遂有神,但原先那种有着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坦白及好奇,已经被一种谨慎的内敛之色所取代。以前总是轻轻上扬露出浅浅微笑的唇,现在却是抿得如此紧,她不快乐!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但随即被自己贸然下结论吓了一跳。

  “是不是我心底希望她的婚姻不顺利呢?”他自责地扪心自问,愧疚地看着她。

  “我……你大概很累了,我先回去了,皮皮就让他留下来陪你吧。”他说完挥挥手离去。

  她在门口叫住他。“谢谢你,吕先生。”

  他露出一个微笑。“还记得吗,我是你的朋友,叫我的名字,吕先生、何小姐的,相当烦人也很见外不是吗?”

  紫玉绽开一朵微笑。“不错。谢谢你,希晨。”

  他凝视她的笑靥约五秒钟后才回过神来。“你知道吗?你应该多笑笑的,比较像以前的你。晚安,紫玉。”

  “晚安,希晨。”她在他背后缓缓地开上门。

  希晨吹着口哨向家的方向前进,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脚步轻快了起来。过了好久,他才发现自己正对着夜空中模糊的星光傻笑,察看四周没有别人之后,他才放心地朝着村口的小店走去。

  紫玉看着皮皮撒野似的在室内窜跑着,这是它用以表示高兴或快乐无比时的方法。

  她将皮箱拖到卧室内,摊在床上,一打开皮箱映入眼帘的就是安德的照片。照片中的他是那幺的健康,笑得有如五月微风般的和煦、友善,这是他病发前的最,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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