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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雪越飘越浓了,被道洛紧紧地拥着,玥妍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理智又开始和那股充沛的情欲苦苦相争,一方面怨恨自己为何面对他就变得相当软弱,另方面心底似乎有声音在雀跃着,是不是只要依附他,她就得以脱离孤寂的冷清岁月,脱胎而成有情有爱的平凡女子?

  不知道,她得好好想想……随着道洛彷佛带有百万电力的唇和灵巧的舌滑入她口里后,所有的知觉都消失了,所有的考虑也都散逸无踪,紧紧地攀着道洛宽厚的肩膀,此刻,她只是只扑火之蛾,毫无畏惧地朝着那吸引着她的光热而去,至于其它的事,全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将玥妍和自己脸上,因体热溶化雪片而形成的一条条水痕抹去,望进玥妍迷乱的眸子,因他不住辗转吻噬而微微肿胀的红唇,道洛捧起玥妍的脸庞,禁不住将她的脸深深地埋藏进自己胸膛里。

  如此珍贵的可人儿!我委实无法将她的倩影扫出脑海,每每在烦杂的俗事,还有漫长无聊的等待中,只要一想起她带嗔含怨的神情,便要教我心口忍不住地纠结起来。

  数不清这已经是桑奇安排的第几个女人了,但以往他从没有对女人如此牵挂过……像是他的骨、他的肉、他为这个女人神魂颠倒,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冲着他史道洛,即使不提及他显赫的家世,还有一身绝佳武艺,高挺俊俏的他,轻而易举即可掳获无数少女芳心。

  不像那些落花有意的女人们,这个叫玥妍的神秘女郎,像朵孤傲的山谷幽兰,总令他无法狠下心肠去责罚她的不驯,虽然侍奉那是身为他重金所购的女奴所该有的本分。但偏偏道洛怎么样,都想象不出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彷佛她就该是如此倔傲的!抱起了意乱情迷了的玥妍,道洛迈着大大的步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不错,她就该如此。而且,她也应该是我的!

  伸出腿将背后的门踢上,快步走到床畔将玥妍放在已经有人铺设好的床褥之间,缓缓低下头凑近玥妍的唇,在他解开玥妍胸前的第一颗小扣子时,伸手一拉,重重帷帐立即将他们裹进黑暗之中。

  以最快的速度将横亘彼此间的障碍都除去后,抱住了玥妍,将羊毛毯重重地裹住彼此发烫着的躯体,感觉着全身毛细孔全然的放松后,不一会儿,滚滚而来的情欲,立即将他们卷向极度飒涨的漩涡之中。

  拾起那把被遗忘在雪地中的匕首,桑奇两眼盯着紧闭着的门,一面将匕首放在手中拍打着自己的掌心。

  “哼,你又有什么阴谋?”黑暗的墙角边传来闷闷的声音,并不大声,但令桑奇脸色大变地霍然起身。

  “谁?谁在那里?”

  高大的身影自黑暗中慢慢来到桑奇面前,只见阿牛浑身都还绑着绷带地斜睨着他。

  “原来是你,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你到这个厢房来,还不快给我下去!”

  “我要在这里守卫公主。”

  “你的公主自然有我安排的手下巡逻……”

  “你说的是那群已经梦周公去的饭桶?”双手手指互相拗得喀啦喀啦响,阿牛面带讥笑的神色道。

  “什么?”双眉紧紧地皱成一线,桑奇足尖一点,就要向阿牛身畔掠过去,但阿牛却趁其不备地伸手拉下他的帽子,霎时满头黑丝如云似雾般地滑泄下来。

  “你……”突遭变故,桑奇来不及反应之余,只有狼狈地伸手护住自己的长发,一面口

  齿不清地嗯啊不出个流畅的句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扭住桑奇的手腕往上一翻,剥开绑得紧紧的护腕带,现出了桑奇右手腕那块铜钱般大小的斑纹,阿牛挑起了眉掌。“邽族之女、左凡右奇。邽族女人左手有记,即为平凡之女流,嫁夫生子。右手纹斑者,誓应天职,终身只为一男子而活。你桑奇,应该是诅誓为史道洛之奴吧!”

  浑身一震地望着他,桑奇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唇喏喏了好一会儿,才能从牙缝中挤出字句:“你究竟是何许人,为何对我邽族之事如此明了?”

  “说来还真是拜那几个脓包之赐,他们以为我已睡着,便在谈论何以你不亲自服侍主子云云。本来我误以为史道洛是断袖之癖者,但他对公主却一如寻常男子般轻薄,这剩下的唯一解释,便是你桑奇不是男人。自幼在宫中听闻许多异族传说,甚至有一名妃子即是邽族进贡的美女,她叫叶塔。”仍紧紧扣住了桑奇的手,阿牛一字一句地说。

  “叶塔姑母!你见过她?”桑奇大惑意外地叫道。

  “不错,因为善于调制媚药,使叶塔在宫中成为各贵妃嫔妤竭力拉拢的对象,但也因此而招致皇后娘娘不满,将她打入冷宫,当时我是巡守冷宫的御卫,可怜叶塔被皇后娘娘禁锢于僻远冷宫中的柴房,我常送些粮食衣被给她,有空她就跟我聊些她故乡的事。也因此,我才知道原来叶塔是邽族代代相传的女巫,她们诅誓要应天职后,便不能他嫁,只能死守那个男人,除非……”

  “除非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桑奇冷冷地说。

  “除非那名男子的子嗣……用那婴儿的血洗去腕间的纹斑,则她们可以脱离那道诅誓。

  否则,她们便无法改变这应天职的天谴。”逼近桑奇,阿牛阴沉地盯着她。“没想到你这么狠,如此诡计多端,为的只是要令公主产下你主子的子嗣,用以助你脱誓。”

  伸手一巴掌砸在阿牛脸上,桑奇面露痛苦之色。“你懂什么?诅誓当时的我,只是个年幼无知的小女孩,根本对男女情爱丝毫不解;加以父兄长老们,皆以应天职是件光荣无上的使命诱之,我遂胡里胡涂地诅誓了。谁知当我第一眼见到这辈子该效命的主子时,后悔却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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