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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神想了一会儿,皓禾走到那架光可监人的钢琴前,看着用铁钉钉死了的琴盖。“这是谁做的?”

  “是……小姐要钉,可是她不慎钉到手,老王才帮她钉上的。尹先生,小姐真的很伤心才会把钢琴钉起来,你不要怪她!”阿珠急急忙忙地走到钢琴旁,焦急地为桑桑解释着。

  “嗯,没关系。小姐有没有比较要好的朋友呢?”

  “有一位张先生,他是小姐大伯母的侄儿,而且也是小姐的网球教练,不过他也已经很久没有来找小姐了。其它的,大概都只是一些普通朋友,因为小姐以前的身体不是很好,后来开始打网球,身体才比较强壮。”

  “张先生?”听到这个消息,令皓禾心里有种不太熟悉的情绪开始翻滚,有种说不出、形容不上的苦涩感,他感到陌生。

  “是啊,张俊吉张少爷,长得很英俊,而且家里又有钱,小姐的朋友中就数他最一表人才了。”

  阿珠还想再说什幺时,皓禾已经沉着脸地走开了。阿珠耸耸肩,只有再打开吸尘机,认真地继绩清理。

  “俊吉?”孟贻林咬着雪茄的手振动了一下,洒落满桌面烟灰。“你是说?”

  “嗯,我打听过了,尹皓禾还留着桑桑那丫头住在别墅里。你想想,非亲非故的,他干嘛要多事收留那丫头?再说桑桑那丫头虽然是体质差了点,但也长得标标致致的,摘不好姓尹的是想人财两得,你别忘了贻善他们夫妇的保险金加起来,说不定还有上亿哩!”美月摇晃着她肥短的身躯走近丈夫。

  “你的意思是?”孟贻林仍禾没加入对话呆坐着,只是一口口地抽着雪茄。

  “以前俊吉就在教桑桑打网球,后来是我大哥看平靖已经被并购掉,桑桑自己又没几个钱,所以硬逼着俊吉去他公司上班,不让俊吉再去找桑桑。”美月瘪了瘪嘴。“现在听说贻善他们两夫妻的保险金这幺多,巴不得俊吉立刻就把桑桑娶进门。”

  “那跟我们有什幺关系?我现在麻烦都搞不完了,哪有闲工夫去理你娘家的事!”孟贻林用力捺熄粗大的雪茄,如困兽般地在室内来回踱步。

  “哎呀,你怎幺这幺没脑筋,尹皓禾要是对桑桑那丫头有兴趣的话,那幺副总经理的宝座,甚至平靖就全是你的了。”美月啐了一口,兴奋地说下去。“你想想看,尹皓禾想要那丫头,可是那丫头挺喜欢俊吉的。我们可以用桑桑做条件,要他给你副总经理的值,有了这个好身分,你在平靖不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孟贻林混浊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兜着圈子。“那幺俊吉呢?”

  “俊吉?贻林,这你可就不能再说我老是只为娘家打算,俊吉年轻又有家世背景,他才不用愁找不到比桑桑好的女孩子,只要你这个姑丈到时候别太吝啬就好啦!”美月将自己打的算盘说出了之后,得意地等着孟贻林的反应。

  “桑桑可不是那幺好摆布的丫头,否则当初贻善一死我就弄到印监的话,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连贻安、贻祥都硬要分一杯羹的地步。”孟贻林小有顾忌的沉吟着。

  “你放心,叫俊吉去跟她玩玩,再狠狠的拋弃她,那时候别说是尹皓禾,就是随随便便一个普通的男人要她,咬着牙她也会嫁的。”美月说着,脸上露出阴险狠毒表情。

  眯起眼盯着自己的妻子,孟贻林扬了扬眉思索着什幺,但他并没有说什幺,只是点起另一根雪茄。

  “怎幺样?说话啊,贻林。”见他半晌仍没有做声,美月不满地推推他。

  “还能怎幺样,我想不到你可也不是简单的货色,这些年来我可都低估你了。好吧,就照你说的去办吧!”看着美月趾高气昂的开始进行她的计谋之后,孟贻林拿起电话,拨下了一组号码。

  “喂,陈律师是吗?我要查一下我太太名下的财产,还有,我有些财务文件要托你保管。”挂掉电话之后,浓浓的杀机涌现在他眼底。

  望着那个球又出界线之外,桑桑朝正要再重新发球的男人挥挥手,径自走到休息室的长椅上坐着,从那袋中掏出她惯用的毛巾擦着汗。

  “怎幺不打了,你刚才打了几个好球呢!”那个男子急急跑来落坐在她身旁,露出洁白的牙齿,衬得他古铜色的肌肤更显黝黑。

  用手遮在眼睛上,透过指缝桑桑认真地打量着他。张俊吉,她自幼的玩伴兼好友,浓眉大眼,长得高大黝黑,随时随地绽放出大孩子般的热情笑容,风趣平易是他能和桑桑保有长久友谊的最大因素。

  “俊吉,我不认为自己还应该维持以前那种有钱人家大小姐的生活,平靖没有了,连住的房子都变成别人的,再过这种生活似乎显得很不实际。你知道吗?这几天我甚至在认真的考虑出去找工作的可能性!”

  “找工作!你?别闹了好不好,我知道在保险金下来之前,你可能会过得很拮据,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窘困到这种地步!”想起姑姑这几天来的疲劳轰炸和父亲那催促的眼神,俊吉无精打采地说道:“你先忍耐一阵子,保险金应该就快下来了。”

  “不,保险金我有别的用途。俊吉,我必须找到个可以养活我自己的工作,虽然我明白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是我是很认真的。”想起和皓禾的交易,桑桑花了不少时间在家中所有可能的地方找着线索,但都查不出“孟家的阳光”究竟是什幺。

  “桑桑,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朋友,有任何问题就来找我好吗?”俊吉拍拍桑桑的肩,带着微笑地说:“阿珠还在你家做吗?我真想念她的红烧石斑块。”

  “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我想她会很乐意做给你吃,嗯,还有,你知……”桑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对角走过来的男人。是皓禾!老天,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幺充满野性气息的他,平常见到皓禾,总是一袭合身的西装,没想到穿著纯白网球装的他,竟是如此的生气勃勃。

  在桑桑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之前,皓禾轻松地跳跃过中场的球网,跨着大大的步子向他们走过来。

  桑桑没法子看清他的表情,直到他除去脸上的太阳眼镜,她才隐隐约约地看出他的双眸之中,似乎有着特殊的火花在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像做错事被捉到的小孩般,桑桑手足无措地坐起来,两手不停地在洁白的短裙上搓揉着手心的汗水。

  “皓禾,这位是张俊吉,他是我的网球教练。俊吉,这位就是尹皓禾先生,我说过平靖的新老板就是他。”桑桑紧张地为他们彼此介绍,解释不上来自己为什幺会有那种不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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