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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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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禾毫不考虑地就伸手拦抱住她,手自她腋下和膝盖间穿过,抱起她就好象捧起一个洋娃娃似的,柔软轻盈且带有一股久久挥之不去的幽香。 “小姐!尹先生,小姐的房间在这……”阿珠紧张地叫着,但皓禾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抱着桑桑走进他一直暂住的客房。 “去弄条湿毛巾来,顺便熬些清粥和鸡汤,她的身体太虚弱了。”皓禾说完将窗帘全都拉上,室内的光线即刻暗了下来。“让她好好休息比任何药都好!” 老王忧心忡忡地看着昏睡不省人事的桑桑,不放心地瞅着皓禾。“尹先生,我们小姐由我们服侍就好,不用劳你费心。” “没关系的,你去忙你的吧!”皓禾拿起一本杂志随意翻阅着,但老王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依旧直挺挺地站在床前,寸步不离的顾着桑桑。 直到阿珠端着冰垫和毛巾过来,老王在交代她好好照顾小姐之后,这才满脸心事地离去。而阿珠也跟老王一样,像是防范歹徒似的相互接班,顺便监视皓禾,每当皓禾一有所动作,他们便如惊弓之鸟般的整个人也紧张起来,他们的行为看在皓禾眼里感到好笑,但他没有说任何话语,只是走到床前探视桑桑几次之后,便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间。在经过桑桑的房间时,他驻足看了一下,尔后匆匆忙忙地下楼,叫了那些搬运工人和他一起到桑桑的房间,低声地讨论一阵子后,他才满意地点点头开车出门。 淡淡的莲花香像有着千手千脚,又似变形虫似的直往人的鼻孔钻,桑桑动了动眼睑,缓缓睁开眼,莫名所以的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 是我的房间?她艰辛地挪动身躯,用酸软的手撑着自己,茫茫然地左顾右盼,这应该是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房间没有错,只是房内的摆设却陌生得令她搞不清情况。 先说门畔的那扇法式绣花屏风吧,那是她最喜欢的小摆设,在高雅的一片百合花海中雕刻着圣经故事的木框上,有微乎其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刻痕,从小她就偷偷在那上头以自己的身高逐年刻刮,现在被画满了鲜紫的玫瑰。 原本桃红和淡黄构成的窗帘也被换成了以白和墨绿丝绒所组成的宫廷式纱帐,而原有的红木双层四门衣柜更换成白色镶金边细条的五门柜。她将眼光拉近至自己所躺卧着的床,不再是以前她所习惯的普通弹簧床。四根高高耸起的帷杖架在床柱土、撑开了白纱和花边层层叠叠的帐幔,最外层则是厚实的白绒布,上面还用珍珠碎粒和各色珠子绣出许多美丽的图案。 急于探求真相,她试图下床找个人来问问,伸出脚去她才惊异地发现自己一身陌生的衣服,用力拉开盖在身上轻柔如羽的被子,她满腹疑问地瞪着自己从没看过的长袍。轻滑柔细的白丝袍像会流动的水似的,一举一动之际,在她身上引起舒适的快感。。 反领、长袖直泄而下的袍子,只有在胸口和腰际之间用条金色的细织锦宽松地交叉束出躯线,袖子是宽口的喇叭状,在她不经意掠发时,直露出地做雪般的肌肤。 为什幺?疑团一个接一个的源源自心中涌现,她昏昏沉沉的想起父母的骤然过世和家产的突然失据,整个人又被悲伤所牢牢缠住。 “不,我没有时间再伤心了,我必须找到答案!”她勉强地撑住身子,靠着床边想要往下顺势滑下床,但没想到床下竟也有阶梯,虽仅是短短的两、三级,但也令她因站立不稳而往后摔去。 惊叫着以双手在空中吼抓,桑桑意图抓到个什幺东西以稳住自己跌倒的身躯,但预期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她睁大眼睛瞪着那个及时将自己抱起的男人。 是他!那个自称买下平靖及这栋房子的男人!他是谁?为什幺他在买下平靖之外,还要买下这栋房子?为什幺他会出现在这里?一连串的疑问使桑桑忘了男女之防,也忘了自己还被他拥在怀里,她只能转动明媚的杏眼、微开红唇地愣在那里。 “有没有受伤?”他说着将桑桑轻轻地放回床上,拉上被子为她盖上。“有事摇这个铃就好,阿珠听到铃声会立刻赶过来的。” 望着他手中那个发出清脆响声的银铃半晌,桑桑总算清醒一点,回过神来。“你是谁?” 皓禾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向前走了几步,在窗前他转过身子面对床上的桑桑,脸上的表情莫测高深。 “你认为我是谁?”他的声音有着很浓的伤感答道。 桑桑瞪起眼,努力地在他背光的脸上找到一丝答案,但光暗不一的脸儿令她根本无法看清楚。“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不过,那有任何关系吗?你说你买下了平靖和这栋房子……” “不错,花了我一笔不小的钱。我想,你应该可以发现你出了个好价钱,因为我付的是现金……” “是吗?你出了多少钱?”桑桑苦笑地抬起头,听到他所说的那个令人咋舌的数字,她冷漠地摇摇头。“就只是这样吗?在我心目中,这房子是无价之宝,我根本不愿意卖了它。” 皓禾意外地向前走了一步。“是吗?” 深深地叹口气,桑桑再次尝试着下床。“既然这房子已经是你的,那我也就没有待下去的资格。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爱护它,因为它是非常特别的、温暖的和……”她扶着床柱,彷佛陷入沉思,脸上露出了遥远的笑容。 “既然如此,你为什幺又要委托你的伯父卖了它?” “我从没有委托过任何人任何事,只是我一迎回我父母的骨灰,却发现公司没有了,连房子也失去了。”桑桑露出凄美的笑容,但眼神却是空洞而茫然。“这是充满了我幸福快乐回忆的地方,我死也不会卖了它的。只是,没有了父母,我也挽回不了这些没有公理的事。” 皓禾的心震动了一下,但他没有表现出内心的想法,只是坚持地扶着桑桑。“回到床上去,依你现在的情况,你哪里都不能去。” “不,我不想留在这里触景伤情。说来可笑,我还一直对自己发誓,我要不计任何代价保住平靖,没想到却连自己最基本的栖身之所都保不住……”桑桑挣扎着要离开,气喘吁吁地叫着。“我想要回我家所有的东西……” “不计任何代价?你真的付得出‘任何代价’吗?”皓禾面无表情地托起桑桑的下颚,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了的冰冷。“你要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是我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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