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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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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跃上心头的话,让她狐疑地眯起眼睛。是谁?是谁曾经这么说过?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看到半掩的门,她很快地走进那间漆满牛津蓝的浴室,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讶异地伸手,想解开缠绕在头上的纱布。 “不要动,你的伤口还不稳定,很容易再裂开。” 背后有人温柔但坚决地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将纱布拨开。 “你……这是哪里?”看到璩杰,所有的记忆倏忽都回来了,翔芸挣脱他的手,远远地避开他,“出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被袭击了,目前警方正在调查,想找出要置你于死地的人。” “有人想杀我?” 双腿立时为之一软,翔芸赶紧抓住洗手台,才没有倒下去,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目前我们还不清楚,不过这跟你失踪前三番两次遇到意外,可能有很大的关连。”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将翔芸安置在床上后,他缓缓说道。 “是……是谁想要杀我?” “我不知道,不过,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在翔芸手心里轻轻印下一吻,再抬起头时,他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湘灵,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逃,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即使是死亡都不能!” 骇然地望着他,翔芸久久说不出话来。此时,有个壮硕汉子扛着扶梯,在外头的院子里,一面剪修树枝,一面往窗内张望。 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翔芸感到有股恐惧油然而生。那是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好像老鼠见到猫,即使没有被追捕过,但天性知道,那就是危险的源头。 吹着口哨,他拿着大铁剪将树枝一落落地剪掉,但浮肿眼皮下的双眼,却是不停地往窗内望,盯着翔芸露出别有意味的眼神。 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翔芸对那股挥之不去的压迫感,疑惑不已又无法视若无睹,只好用薄薄的毛毯裹紧自己。 “冷吗?” 注意到翔芸的动作,璩杰将冷气关小,来到她身畔。见她仍不时打颤,他搂住翔芸单薄的身躯。 “不,我……还好……”偷偷往外瞥,见那男人仍大剌剌的盯着自己,翔芸紧张得贴进他胸怀。 顺着她的眼光望出去,璩杰皱起了眉头。 “露西,你请人来剪修院子的吗?”拿起电话,他立刻找露西问源由。 “嗯,我知道,没事了。”放下电话,璩杰托起翔芸下颚。 “你在害怕什么?外面那个男人还是你介绍来的呢!露西说,他是你以前在孤儿院的同伴,因为他失业,你才要他来打零工,也就这样成习惯了。” “是吗?可是我……如果他是我的同伴,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假如是情同手足般的人,为什么在见到他的瞬间,她只感到一股凉意,由脚底窜升到背脊骨? “嗯,看来你真的失去很多的记忆了,我看他似乎也感到很奇怪,你为什么没有跟他打招呼吧?” 注意到那男子刺探的目光,想到露西的话,璩杰觉得他的刺探倒不为过了。 “是吗?那他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罗?” “当然可以,既然他是你从小就认识的同伴,哪有不知道你是谁的道理?” 一弹手指,璩杰抱起翔芸走近窗边,打开落地窗来到阳台上。 “先生,你可以告诉这位小姐她叫什么名字吗?” 像是吓了一大跳,他不安地摸摸鼻子,过了许久才开口,“璩先生,她是石湘灵石小姐啊!” “听到了没有,湘灵,石湘灵就是你的名字。”俯视着翔芸,璩杰一副“我早告诉你了!”的表情。 虽然璩杰已经一再告诉她,石湘灵就是她的名字,她就是那个被称为广播精灵的名主持人,但翔芸还是半信半疑。 此刻,这个据说是她从小熟识的人,亲口证实他的话,对翔芸来说,还是震撼十足。 “你……那你又是谁呢?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悲哀地说着,翔芸对不请自来的偏头痛,已经很熟悉的忍受着。 “我叫鲁俊鸿,你连我都忘记了吗?”将梯子靠在阳台边缘,他很快地爬上来,凑近翔芸——不,现在应该说是湘灵——说道。 “我……真的很抱歉,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你住在哪里呢?我以前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不顾璩杰不同意的目光,湘灵坐在阳台短墙上,焦急地等着他的回答。 “没关系,听说你出了车祸,丧失记忆。其实,有时候有些事忘记了反而比较好。” “求求你,这对我很重要,我……”激动得抓紧他的手,湘灵不住地哀求。 “你……你是个很善良,很好运的女孩子。所以你跟璩先生订婚时,我们都很高兴,因为,你总算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看湘灵老是盯着他猛瞧,他低下头将帽子压低,挥舞着大剪刀,“对不起,我要去工作了。” “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你……”虽然想再追问,但他已经扛着梯子走到院子另一端,自顾自地修剪起树枝来了。 “湘灵,你的伤还需要休养,反正也不急在一时,他大概半个月会来一次,以后多得是机会。”安慰沮丧的湘灵,璩杰望向鲁俊鸿的目光,却逐渐复杂起来。 “可是……可是我多么希望能赶快把我失去的记忆全都找回来!每个人都有过去,只有我是一片空白!”哽咽地咬着下唇,湘灵抽抽噎噎地说道。 “不会太久的,我相信你会很快想起来。来,我送你回床上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了。” 静静地任他将自己放回舒适、柔软的床上,湘灵不住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想自他的眉宇间找出曾经让自己爱恋过的痕迹。 但无论怎么看,他都只是个英俊的陌生人,想到这里,她轻轻发出一声喟叹。 “为什么叹息?”坐在床边,他的脸靠得很近,近得让湘灵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呼吸。 “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我曾经那么深爱你,为什么在我脑海里,竟然对你连一丁点印象都没有!”望着在他巨大手掌内,自己更显瘦小的手,湘灵喃喃地说着。 “我说过,你失去了记忆啊!”爱怜地搂搂她,璩杰将四角床架上的纱帐放下来,将彼此笼罩在一片白蒙蒙的纱幔之内。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这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了呢?”突然想起这个可能,刚躺下的湘灵,紧张得又坐了起来。 “不会的,我会找出办法帮你恢复记忆。即使你无法找回记忆也无妨,我们就从现在开始,以后你还是会有属于我们的记忆。” 搓搓湘灵冰冷的手指,他说完后退出去,隔着纱帐望着她,“好好休息,我的湘灵,希望你梦中有我。” 看着他消失在那扇精美的白门后,湘灵像泄了气的气球般躺回床上。 “不一样,那完全不一样啊!我想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那跟以后的我,未必会一样,我的喜、怒、哀、乐,我都想知道啊!” 双手捂着脸,她弓着身子蜷缩在床上,像只无助的小猫,整个人沉浸在心事之中。 在她所没注意到的枝芽深处,那双满怀猜忌的目光,不住地刺探着,紧紧盯着床上的湘灵,闪过一抹狡诈的锋芒。 “我已经交代下去,除了我跟维廉,谁都不许接近你的房间。” 将早餐端到湘灵床边,璩杰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着,一旁维廉拼命地点头。 “你们叔侄是怎么回事?医生都已经宣布我可以自由活动了,你们还打算把我当小婴儿般管教吗?”赌气掀开毯子,湘灵跳下床,原地绕圈子给他们瞧。 “湘灵,你是活动的危险因子,我看你还是乖乖听叔叔的话,不要乱跑!” 赶忙跑过去,扶助有点晕眩的湘灵,维廉担忧地劝着她。 “维廉,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 “湘灵,我听露西说,你常常发生很可怕的事情,所以还是不要太‘轻举妄动’的好!” 摇头晃脑说着,看湘灵和璩杰都没有纠正他的成语,维廉高兴得笑逐颜开。 “可怕的事情?我倒不觉得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你不觉得你们太大惊小怪了吗?” “谁说不可怕啊?你去百货公司,结果被推得摔下电扶梯,幸好下面是家具店的床组,所以你才没受伤;还有,你三更半夜一个人在山路上跑,全身都是伤口,回来还因为淋雨发烧,病了好久才好。露西还说……” 举起手阻止维廉再说下去,璩杰坐在床沿,将湘灵拉进自己怀里,“湘灵,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你好。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 “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从早到晚都拼命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这种亲昵接触使湘灵不由自主红了脸,她只得找着话,好转移自己的羞赧。 “不要急,医生不是告诉你要放松心情,说不定记忆它自己会跑出来找你呢!”拍拍湘灵的手背,他对维廉使使眼色,“维廉,你今天不是该到电台去报到?” “喔,是啊,湘灵,我应征电台助理已经录取了耶!今天去报到,顺便参观电台,你要跟我去吗?”拿出那张喷着水的鲸鱼形状卡片,维廉兴奋地跳上跳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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