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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瞥她。“最好你不会。”

  “……”为什么原本气得要死的事,现在看他说来反而云淡风轻,不以为意?

  “真的没关系吗?”她以为,他自尊心那么强的人,决计受不了的。

  “记得帮我保密就好。”那么糗的事,传出去怎么做人?他探掌怜惜地抚了抚苍白面容。

  “你啊,有没有乖乖吃饭,好好睡觉?”都已经够瘦了,脸色还那么差。

  这一提,她还当真努力思考上一餐是什么时候。

  “啊,对了,电锅有鱼汤,我们上去喝——”

  她拉了他就要下车,他大笑,拉回她抱了满怀。

  “你别太得寸进尺了。”老太太还在扎管驻守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是存心找死吗?“去我那里吧!”

  “那……我去把那锅汤偷渡出来?”

  “我的女人记得也顺便偷渡出来。”他附在她耳畔,温声低喃。“到我身边来,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吃不下、睡不好。”

  “嗯。”她动容,将脸埋进他怀中,攀上肩颈的掌心,感觉到喉间轻微的震动,却听不清楚发音。

  “你说什么?”仰首,想辨读唇形。

  “没。”张臂,密密收拢娇躯。

  对不起,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我的盈袖……

  番外之一(不是偷情)

  明月如画,清风徐徐,一室旖旎,正是适合成就美事。

  房内一双人儿浓情缱绻,情火正炽。

  禁欲了近两个礼拜,他有些急切、失了自制地索求,正蓄势待发之际——

  铃——

  电话铃声,声声催人,他硬生生打住,有些悲情地看着身下人儿由迷蒙情潮中载浮载沉,挣扎着清醒,探手接起床头的分机。

  “喂?妈——”

  他就知道!

  他几乎是泄气地瘫软在亲密爱人胸前呻吟。

  “我妈——要过来。”讲完电话,冉盈袖好抱歉地开口。

  “她不是才刚走……”杨季楚无尽悲债地吼了出来。老是在重要关头喊停,再这样下去,他早晚得性功能障碍。

  老太婆摆明了存心整他,以往她来时,还能诱拐盈袖到他那儿去,同样耳鬓厮磨、恩爱无限,最近这几回,老太婆不知存心整人还是怎地,有意无意地对她说:“女孩子家要矜持些,就算有对象也不能夜不归管,会被人看轻。”

  这是哪个年代的八股思想?明末清初吗?

  她的教侮,盈袖不敢不听,好好一个成年女子居然有了门禁,每天乖乖准十点回家晚点名,夜里怀中少了软玉温香,这些日子还真有些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送走了老佛爷,正待与女友亲亲热热,一诉离情,老人家又一记回马枪,杀得他措手不及。

  好,他承认了,姜真的是老的辣。

  没时间抱怨了,他认命地跳下床,完全训练有素地快速着衣,准备离去。

  “季楚。”她拉住他,满脸愧疚地低道:“对不起。”

  “别说傻话。”他低头,匆匆啄了下柔唇。“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络。”

  离开女友住处,开车回家的半路上,电话就来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女友住家的电话。

  “喂,盈袖吗?”

  “季楚……”另一头支支吾吾,喊了出声,就没下文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话筒被接走,另一端换成了冷冷的命令。

  “你给我过来,现在。”杨季楚摸不着头绪,方向盘一转,听命绕回原路折返。

  再度踏进女友住处,面对一室的沉凝气氛,他询问的目光望向女友,渴望给点提示,那厢,却低垂着头完全不敢抬起,而老佛爷脸色沉得很难看。

  “盈袖?”应该是挨骂了,瞧她低头手足无措的模样,他看了不舍,上前挺身护卫。“任何事情跟我谈,别为难盈袖。”

  “当然要跟你谈。”冯家老佛爷指了指桌上的物品。“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饶是再博学多闻,接触这玩意儿还是头一遭,他怔征然盯视桌面物品半晌,才反应过来、

  两条线……就是怀孕的意思吗?怀、怀孕……

  他瞪大眼低头望去。“盈袖?!”她怀孕了……

  难怪她要慌,这比被捉奸在床还严重,他们完全无法预期老太太的反应。

  “你想不负责任?前几日待在这里,观察她一些细微的异样,回去愈想愈不对劲,急急忙忙又赶了过来印证猜测,果然如她所料。

  要是她没及早察觉,她是打算怎么办?好好一个女孩子,没名没分就被弄大了肚子,能看吗?

  “我可以负责吗?”不让人负责的,一直都不是他吧?

  “孩子难道不是你的?”

  “当然是!”这一点,无庸置疑。

  “那你还问我!”她再气、再不爽,盈袖终究是离不开他。

  这孩子也傻,顾虑到他的心情,千依百顺,宁可没名没分跟他耗,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她能眼睁睁看着她再挺着肚子被人议论吗?

  急转直下的情势发展,教小俩口愕然相视了好半晌。

  所以是——不用再当奸夫了?

  杨季楚终究是杨季楚,错愕只一会儿,立刻反应过来,弯下身半蹲跪在她面前,尊重地询问她的意见。“盈袖,你想嫁给我吗?”

  “想……”一直都想。那是她求之而不可得的事啊……

  “那找个时间,我带你回去见见家人,这阵子我被逼问到都不敢回家了。”

  自从吴院长家的喜筵曝了光,就有不少风声传回家里去,毕竟在场有太多同窗旧识,与父亲相熟的也不少,这阵子老被暗示有了对象就快快带回家来走走,别心性不定,净顾着自身迫遥快活,委屈人家女孩子妾身不明。

  哪是?他冤枉啊,青天大老爷!妾身不明的是他吧?

  总算,盼久了也终有让他含冤昭雪的一天。

  他探手悄悄移向她,无声地五指交握,凝视指间相映的情人对戒,心中暗暗忖度,是该找个时间带她去挑对婚戒了,他可没那么寒酸,一只小小的定情戒就想打发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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