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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是啊,我从来不曾对他这么狠,他傻住也难免。

  “不用这样看我,我说过这是我应得的,包括利息部分我也算得很合理,你可以分期偿还。”而且是评佑过他目前的状况,计算出他能负担的范围,够仁至义尽了。

  手中的纸被他担得又紧又皱,我知道他有多抓狂,但我已经没有余力再去安抚他。

  “齐隽,我真的累了,不想再跟你耗下去,离开你我会更快乐。”

  “原来和我在一起是这么痛苦糟糕的事。”他一字字从齿缝里挤出话来。“那真是抱歉,你应该早点说的,何必那么委屈。”

  “现在说也还不迟,不是吗?”

  “是啊,是不迟!你都这样说了,我岂无成人之美?”他甩头离开,一进到房间,将行李箱扔出来,抓了衣服就塞,再打开置物拒,看也不看地将自己的私人物品扫进去,每一个动作都显示他极其火大。

  “等一下。”

  他停住动作,冷冷地看着我。

  我走上前,挑出一只相框。

  那是去找他那一年,在街头画的Q版人物像,我们做了护贝、也买了同款相枢,一直都收藏得很好,他的摆在我书桌上,我的放在他的置物柜上,如果要出国都会放进行李箱随身带着。

  我将属于他的人物像还给他,换回了我的。

  “这个,没有必要带走了。”

  这句话很火上加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

  他重重关上行李箱。“你不要后悔!”

  “不会的。”留住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那种痛才是无尽期的,现在这种快刀斩乱麻的痛,我还可以忍。

  他哼了一声,拎起行李走人,关门的力道声完全展现出他的一腔怒火。

  但是……无所谓了,他的情绪再也不用我来担待,解脱了。

  走出房门,看着空荡荡的衣拒、置物架,还有胸腔里头空荡荡的心……从今天起,又要回归一个人的日子了。

  干涩的眼眸,突然涌起一阵热浪,淹没了脸庞。如果当时,让他看见这一面的我,会不会有所不同?

  我真的有这么坚强、平静、无谓吗?不是的,我只是—必须把情绪抽空,才能勇敢把话说完。

  我只是——不想让他看见我伤得有多重、多痛、多在乎。

  我只是——列了一长串债务明细,却列不出最重要的那一项。

  我的青春,我的等待,我的真心……无价。

  齐隽,你还不起。

  隔没几天,我发现自己的银行帐户多出一笔巨款,查了一下汇款人,是齐隽的名字,而且数宇比我清单上列的还多出太多。

  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虽然在事业方面稳定爬升,但一时之间要拿出这么大一笔钱也不太可能,所以我连分期金额都帮他算好了。

  我不放心,拨电话给他的经纪人问明原由。

  对方反问我:“你们怎么啦?我没看过齐隽气成这样子,还撂话说从今以后他跟你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的事不必再向你报备……”

  我握着话筒,静默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对不起,我太多话了。”他很快察觉自己的失言,将话题带回。

  他说,齐隽被我激得气昏头,跟会司签下三年的“卖身契”,公司当然也大方让他预支了部分款项,连同这段时问以来的收入,全数都转到我名下。

  “这样没关系吗?”我蹙了蹙眉,他太意气用事了,我没想到自己会把他激得这么严重。

  “是无妨啦,反正会司很看重他,本来就将他列为重点栽培,现在他跑不掉了,站在公司这方面来看还乐得开怀。”

  确认无碍后,我才放心挂电话。

  从那天起,我没再见过齐隽,应该是国外有一场演出吧,上回讲电话时,他的经纪人透露的,我没问太多,反正他现在的行踪不归我管,我最好也别关注太多,纯粹当一个普通朋发,日子会比较好过下去。

  冬天即将过了,我把过季的衣物稍作整理,无用的打包封箱,捐给慈济功德会。

  杨季楚被我一通电话叫来当苦力兼大扫除。那种完全不需要客套的交情,舍他其谁?

  将最后一箱物品送进回收箱,他回头看我脸色苍白,站都站不住,赶紧过来扶我。“才多久不见,走起黛玉路线了?”

  嘴上亏完我,还是坚持要陪我去医院做检查。

  我挂了妇产科,等待结果出来时,他眼含深思地瞅住我。“你自己根本就知道怎么回事吧?”

  “八九不离十,今天只是顺便做第一次的产检。”

  “如果我没猜错,你八成在跟他提分手时,就知道了?”

  “隐约有一点感觉,还不确定。不过有没有都没差。”不影响我后来的决定。

  “……汪咏靓,你真是奇葩。”他大概也陷入毕生少有的无言窘境了。

  “谢谢。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不为我恭喜一下?”

  “汪伯伯呢?不让他知道?”

  “暂时不要,他最近身体不太好,怕他血压飙高。”

  虽说生个孩子父亲也赞成,不过那是在我与齐隽还在一起的前提下,现在这样,说了怕他不是受不了刺激血压飙高,就是冲动跑去杀了齐隽。

  “我很好奇,他不是不想生?”

  我回他一记“你几岁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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