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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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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失去意识前,隐约记得自己被带入一道厚实胸怀,牢牢地,将她深拥,像是刻骨铭心地在乎着── 会吗?这世上,还会有人在乎她,关心她的死活? 涣散的瞳眸,好想将他看清,却没来得及,便先一步跌入黑暗深渊。 * * * “她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为何气血如此紊乱?”诊完脉,大夫回首问道。 莫冷霄沈默,向寒衣也沈默,而神情,都是同样的凝重。 刘大夫是庄内的专属大夫,对他们的健康状态全都知之甚详。 “庄主,我不是说过,不可以让她受太大的刺激吗?五年前我就交代过你了,她脆弱的心,承受不了太大的情绪冲击,这会害死她的。” 五年前…… 是啊,就是在那时候,她无由地大病了一场,高烧不断,昏迷不醒,睡梦中喃喃呓语着他听不懂的话,好似想摆脱什么可怕的事情,喂了药,又排斥地全吐了出来。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不敢合眼,小心守在床边照料,深怕一个不留神,她便断了生息,他已失去一切,再也不能失去她了…… 后来,她的小命是捡回来了,但是也从那时起,纯真无邪的笑颜已不复见,看到他,只会恐惧发抖,那场病,改变了一切。 直到现在,他都还是不明白,那一年,她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刘大夫叹了口气,云求悔处在这两个死人性子的男人之中,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这是固心丸,你们先喂她服下,有安魂定神之效。我再开帖药方助她调匀内息,但是以她目前的状况,得有个人以内力催化,否则气血凝窒,固心丸发挥不了功效──” 莫冷霄正欲上前,向寒衣先一步接下丹丸。“我来!”满心悬着床内昏睡的人儿,没留意身后莫冷霄微黯的瞳眸,抬起的手,又失落地垂下。 是呵!怎会忘了,人家是夫妻啊,这桩婚姻还是他大力促成的,人家护卫爱妻,天经地义,何用他多事? 向寒衣喂她服下药丸,动手揭去她的外衣、中衣,然后是── 莫冷霄别开眼,掩去眸底深刻的痛楚。 “走吧,刘大夫,我跟你去拿药。”该走的,是他!不论宁儿的身边,还是心里,都再无他立足之地── 刘大夫无言叹息。 或者,云求悔真是幸福的吧!有这两个男人,一明一暗,痴执不悔地守护着她,身为一名女子,得此造化,尚有何求? 房门开了又关,向寒衣没去理会,凝聚心神催运内劲,直到掌心泛起一阵热力,缓缓贴上她的心口,助她催化固心丸的效用── 约莫一炷香时刻过后,向寒衣与云求悔额际皆冒出细细的热汗,他才缓缓收掌,调匀气息后睁开眼,定定望住眼前苍白的娇颜,伸手抚过绝美脸容,顺着纤肩,落在兜衣半卸的胸前,那半片碎玉。 淡淡的疼闪过眸底,柔柔抚着她肩胛处,半个拇指大的暗红胎痕,向寒衣轻吸了口气,浅浅水光在眼瞳之间闪动。 “怎会不懂呢?恋儿──”沈切地喊出了压在记忆深处,岑寂已久的名儿。 守护她,只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的血亲──那个还没来得及疼爱,便分隔两地的血亲! 找到妹妹…… 母亲遗愿,深烙灵魂,从没一刻或忘。 云求悔,从来就不是她的名,也不该是她的命,所以,向寒衣只肯喊她云儿,因为那是娘的姓。 握牢她的手,难以诉说的千言万语,化为幽沈叹息。 服了数帖药,云求悔在昏迷两日后转醒。 始终守在床边的向寒衣没多说什么,吩咐仆佣备些清淡的汤食,几日未进食,她想必也饿了。 云求悔闭上眼,偏开头。“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怎能?他怎能在对她做出这么大的欺骗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面对她! 向寒衣神色未变。“不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吗?” 解释? 是啊,他会这么做,总有什么原因吧?如果他亦是出于无奈,她是可以说服自己原谅他的。 “你……本名是什么?” “风解忧。”细细审视她的反应,见她没表示什么,更肯定她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不是存心欺瞒,而是这个名字,以及男子身分,伴了我十八年之久,是男是女,对我而言已不重要了。” 云求悔讶然。 他……噢,不,她今年也才二十二岁呀!从四岁之后,就被当成男子养着、训练着了吗?难怪她有一身不逊于男子的好身手,浑身上下不见一丝女子柔态,连大哥那样精明的人都被瞒过了。 她究竟是活在什么样的世界中?纤细的女子骨架,却以男子的身分生活着…… 见她眸底浮现淡淡的水光,风解忧浅浅笑了。“你真善良。” 不过才三言两语,她就忘了被人耍弄的委屈,迳自怜悯起别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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