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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石破天惊的高潮在他们的世界中爆发开来,戚拓遥紧紧搂着段宜光,猛烈的快感贯穿他全身上下,随即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般瘫在她身上。担心他的体重对她造成压迫感,立刻与她交换位置,让她靠在他身上。

  过了好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让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戚拓遥爱怜地轻抚她的背部曲线,她对他毫无保留的反应,让他心满意足地愿意向全世界微笑,至少她对他还不是排斥得太彻底。

  段宜光的心思慢慢由激情的云端飘回地面,记起自己方才不知羞的举动,她立刻如遭雷极般僵着身子。她到底在做什么?

  “怎么啦?”戚拓遥慵懒地问着,双手不停在她背上游移,藉以抚慰她的不安。

  “怎么可以……不可以的……”她推着他的胸膛,不敢面对他。

  “为什么不可以?刚才你明明很享受的。”他的口气有一丝不悦,莫非她是想过河拆桥,否定他们之间存在的牵系?

  段宜光闻言背僵得更宜了,他果然是想以此嘲弄她、看轻她,方才的柔情只不过是手段罢了,他才不可能对她真心疼惜,于是更想由他身上脱困,却在这时发现他身上有一抹不属于她的香味,段宜光整个人宛如陷入冰窖中,打从骨子里感到冰寒。

  终于认清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就是宣泄欲望的工具,为了满足他需索无度的身体而存在。

  他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到底她和他有着什么样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她觉得好冷,好冷……

  随着时间的流转,她的心慢慢失去温度,血液也渐渐冰凉。

  他们之间还是维持着同样的相处模式,他总在出门猎艳无法满足时,再回到家中与她温存一番。每一次,她总是使尽全力拒绝他的求欢,但到了最俊,总是在他身下屈服投降,不知羞耻地回应着他。

  她其实可以逃走的,戚拓遥并没有严格管束她的行动,即使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就是没一次真正有勇气远离他身边。

  真的离开又如何?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依然会如影随形地盘踞在她心头,相思不得见的折磨只会让她加倍痛苦,想求解脱反而被困死在绝望的深渊中无法自拔。

  这样的爱是绝望的、没有结果的,恰如烈日下的冰雪,即使再寒冷、再坚硬,终究抵不过热度的摧逼,终将融化成一摊水,然后藉由曝晒蒸发在空气中,形迹荡然无存。

  为什么甘愿痴傻地守着这个永远不可能成真的幻梦?难道爱一个人就是这般滋味,即使明知无望,却仍向往飞蛾扑火的壮烈、渴求樱花在瞬间凋落的凄美?难道爱一个人就是这般没有自我,即使毫无结果,仍愿意独自品尝心碎的苦楚,只求能留在他身边多一分多一秒?

  就算是燃烧,也有用尽的一日,她的心正如同飞娥的遗骸、樱花的残瓣,温度色彩早已褪尽,徒留落寞与叹息。

  段宜光望着脚边晶亮的玻璃碎片,心中的迷惘与困惑、悲伤与绝望,忽然都有了解决的方式。蹲下身子捡拾地上的玻璃,尖锐的碎片边缘如预期中划破掌心。鲜红的血染上透明的玻璃、苍白的手心,映入她无情无爱的眼瞳里,沉入她心中一处安逾平和的角落。

  血的颜色好美,恰如秋天的落叶,翩翩于萧瑟的天地中。如果悲剧性的情爱无法以理智方式寻求解脱,何不当一片飘落的叶,让风卷去一切苦涩,让尘土掩盖首经璀璨的容颜。

  天天都有落叶,特别是今夜

  当沙沙的风吹,每一片叶掉一滴泪

  夜夜有人心碎,他们相信谁

  当爱被解了约作何感觉

  莫非无尤也无悔,依旧痴痴收藏落叶

  傻的心傻到哭也流不出泪

  我无所谓,我冷若冰、淡若水

  我不为梦留一点空浸略我紧闭心扉

  当感情是唯一解不开的结

  而人爱听谁伤了谁

  我愿是风中飘然轻落的叶

  我无所谓,我伤过心、掉过泪

  我只在乎爱本无罪,何苦要陷入重围

  当世界被感情蒙上一层灰

  而我宁愿是最后的落叶

  【词:林秋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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