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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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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宜光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喊出声,点点鲜血缀在口唇之间,难以承受的痛楚正在她体内肆无忌惮地爆发。泪水在眼眶中凝聚,由眼角无声地滑落,她的梦灭了、心碎了,曾经存在的温柔情意随着他的入侵早已荡然无存,这是她一生中最感痛苦的时刻。 戚拓遥心疼地吻着她的泪、她的唇,品尝着淡淡的咸味与淡淡的血腥味,想惩罚她,却又狠不下心伤害她。段宜光把头撇开,明白显露出拒绝,她的排拒登时燃起他的欲火,促使他不顾一切地在她体内狂野冲刺,藉以平抚自己受创的感情。 她不但欺骗他、玩弄他,更偷走他的一颗心,在他想不顾一切将她留下的同时,她却恨不得将他一脚踢开!从来没有人能伤他这么深,只有她,只有她能把他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只有她不将他的感情放在眼里,他好恨! 猛烈狂暴的折磨似乎永无休止,段宜光静静躺在他身下,没有挣扎没有呼叫,就像一具无生命的玩偶,随着主人的摆弄而移动,这是可悲的宿命,也是一场无法避兔的风暴,不论她如何抗议,一切就是这么注定了。 受虐与施虐仅是一线之隔,受虐的一方同时也伤害了施虐的一方,恰如怜爱与折磨总是相互伴随着产生,谁也理不清这其间的分际。 这一场灵与欲、爱与恨的拔河赛,终究难以分出胜负,谁是胜的一方?谁是败的一方?恐怕没人能说得分明。 她就在他身旁触手可及之处,然而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像隔着一条长长的沟渠,难以跨越。段宜光背对着他,脆弱的双肩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动着,原本细致无瑕的肌肤上,留着红红紫紫的吻痕及淤青,她看起来既无助又孤单,让他的心跟着隐隐作痛,为她哭泣的模样懊恼不已。 他后悔了,非常非常地后悔,即使段宜光做了再不应该的事,他也不能如此对侍她,将她伤得体无完肤。此刻,她一定恨死他了! 戚拓遥胸中的郁闷非但没有获得宣泄,反而更加难解,万般纠葛的情绪在心中缠绕,悔恨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她与他之间,究竟该如何了断?“惩罚”过后,是不是该放她自由? 烦躁地由床上起身,他走向侧边的浴室,扭开水龙头,让冷水浇淋在他汗湿的躯体上。思绪暂时的空白,他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而这种要命的感受似乎没有终止之时。 趁着他离开的空档,段宜光强撑起疲软的身躯,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无法预料他将以何种手段对付她,她实在没有勇气留下来。 没来由地,心脏一阵紧缩,戚拓遥没有多想就转身离开浴室,一跨出门槛,他整个人就像掉了魂魄似的,呆站在原地长达五秒钟。段宜光不见了!徒留一室空寂与床上凌乱的被褥,原该在那一团混乱之中的她,突然失去踪影。 戚拓遥回过神之后,立刻采取行动,以最迅捷的速度冲出房间、经过客厅、飙出大门,在电梯前拦截到正要跨进去的她。 “该死的你!我准你离开了吗?竟敢一声不响地从我身边溜走!”戚拓遥怒不可遏地将她扯向自己,虚弱的段宜光根本没办法抗拒他的粗蛮,被他牢牢擒在怀中动弹不得。 “为什么不让我走?你已经惩罚过了,难道这样还不够?”段宜光使出全力叫喊着,无法谅解他的举动。 “我一天没答应你就一天不能走,现在你等于是我的囚犯,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没有说不的权利!”戚拓遥冷声警告她,他会放她走才怪,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凭什么!别说我根本没从你这边获得任何情报,就算我当真出卖了你,这样的惩罚也该够了吧?”她才不要继续留下来受他羞辱。 “你休想!只要是欺骗过我的人,都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即使你不曾从我这儿获得什么好处,但是你欺骗我、辜负我对你的信任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你必须留下来,等我觉得气消了才放你走。”她怎能说走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你……”段宜光根本想不出理由反驳他,毕竟她的确背叛了他。 “如果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离开,我会真正教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如果放她走,他失落的心该向谁索讨?明知道她不将他当一回事,为何就是无法干脆一点,斩断对她的眷恋?说这些威胁的话,不过是在欺骗别人、欺骗自己。 段宜光以手覆住脸,泪水扑簌簌地由指缝间滑落,这时候她什么话都不想多说,就算说了恐怕也无济于事。 何况就算她真的逃走又如何?首领要她勾引万壹同,而后会有人出面解决他,如果计划成功,将可为组织赚进一大笔钱。如今计划失败了,首领还会给她第二次机会将功赎罪吗?就算有第二次机会也不见得能成功,她终究难逃被处决的命运。 “他妈的!你居然没穿衣服就开溜!”此刻才发现她身上未着寸褛,这气死人的家伙,竟打算跑到外头,让别人免费观赏她赤裸的胴体!如果不是他发现得早,这秀色可餐却蠢笨如猪的白痴,可能被外头的饿狼吞噬殆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段宜光只顾着逃亡,根本没想那么多,经他一说才发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天啊!她居然差点当街演出裸体秀!不过他还真敢说呢,自己还不是没穿衣服就跑出来。 戚拓遥打横抱起她,将她带回房间轻轻放在床上,她还在哭,哭个没完没了,他被她搞得心烦意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让她停住泪水。以往,他可以将她搂进怀中安慰,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想拉下身段讨好她,更怕拿自己的热脸去帖她的冷屁股。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终于因为哭累而睡着,戚拓遥松了好大一口气,如果段宜光再继续哭下去,他一定会不顾尊严卑微地哄她,还好睡着了,哭声也停了,让他不至于沦入受她耻笑的窘境。 拉开她覆在脸上的小手,戚拓遥带着万般怜惜,仔细审视她楚楚可怜的而容,无奈地叹了口氧,他走向浴室拧一条湿毛巾,仔细擦拭她泪痕满布的脸,愁怅在心头。 到底该以何种态度处理两人之间的冲突?不想继续伤害她,却也不想让她伤害自己,以往的相处模式是多么令人怀念,但他知道事情再也不可能回到原点,而未来又是多么令人无所适从! 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深、这样沉地爱着一个人,爱到丧失自己秉持多年的原则,爱到可以不计她的背叛强行将她留下。这问题到底如何解答?她若知道他对她的情感,会不会在暗地里耻笑他的痴傻?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他爱她!仅存的一丝骄傲与自尊再也不能失去,不愿成为她掌中可以随意摆弄的傀儡,因此,他一定要仔细收藏这份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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