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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雪英咳了好一会才停歇下来,她虚弱地看着任汉文说:“不用请大夫了,我自知大限已至。”

  闻言,任汉文和余惠君同时心头一震。原来故友寻两人前来是为了托孤。

  池秋月扶着她轻轻躺下,又替她拉上被子。

  任汉文见池秋月相当伶俐细心,不觉问道:“这位是……”

  姚雪英看了池秋月一眼,眼中尽是感激之色。

  “秋月是慕云的奶娘。”

  任汉文只是细细打量她,虽然她将秀发梳成髻挽在脑后,但肌质晶莹,年纪应该不大,看来顶多十七、八岁而已。

  池秋月看了任家夫妇一眼,开口说:“老爷和夫人对小婢有救命之恩。”

  这样的话只是教任汉文更加感慨。为何柳大哥如此一个乐善好施、慈悲心肠的好人,会遭遇那样悲惨的事?

  这时,姚雪英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转首对池秋月吩咐:“秋月,帮我把那个盒子拿出来。”

  “是。”池秋月转身进入内室,出来时手上捧着一个小木盒。

  姚雪英示意她把盒子送给任汉文。

  “这是柳家的传家宝。我已身无长物,只能以此物为云儿下聘了,希望你们别嫌弃。”

  “大嫂,您别这么说!”

  既然已允诺了这门婚事,任汉文只得伸手接过木盒,掀盖一看,里头是对玉蝶,用黄金锁片镶嵌着翠玉雕琢而成的翠蝶。令人惊叹的是,玉石本身浑然天成的纹路,竟与真蝶一般无二、栩栩如生;蝶眼是两颗晶莹小巧的红玉石,这样一对巧夺天工的玉佩十分罕见,更显得其珍贵。

  约莫半晌,家仆阿富带回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

  “老爷,大夫请来了!”

  任汉文忙说:“快让大夫替大嫂诊疗!”

  大夫微点头即趋近床边,执起姚雪英枯瘦的手腕静心把脉。一会,他放下病者的手,转身对任汉文摇摇头。

  “抱歉,请恕我无能为力!”

  任汉文只是看着大夫,转首看了夫人一眼,再看看床榻上的姚雪英。

  姚雪英只是淡然微笑,似乎因心中的悬念已定,对死亡亦无所惧了。

  任汉文见她如此,只能暗叹一口气,朝阿富挥挥手。阿富会意,对大夫比了个请的手势,送大夫回去。

  这时,余惠君怀中的小娃儿突然转醒,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凝视着她。余惠君本能地对他绽开一抹温柔慈爱的笑容。

  小娃儿看着眼前这似熟悉又似陌生的面容,不觉漾开笑容,含糊不清地唤着:“羊。”

  余惠君,不禁愣了愣,继而心里惊喜,接着便掀开裹身的小被子,将他拥在胸前轻语着:“小云儿真乖!”

  任汉文见小娃儿粉妆玉琢,十分惹人怜爱,亦激起了慈爱之心,不由得上前伸手想逗弄他。

  岂料,小娃儿见他蓄着黑胡须,似感到害怕又似害羞,连忙转头埋进余惠君胸前。

  见状,余惠君立刻朝他挥挥手,语带责备。“你别把小孩子吓坏了!”

  任汉文对此颇为无奈。

  自己的长相真有那么凶恶吗?暗忖间,双眉不禁深深皱起。

  姚雪英见两人对爱子自然流露出慈爱的神情,不禁深感安慰和欣喜。

  静默伫立床边的池秋月,注视着逗弄孩子的两人,眸中有着一股冷然……刚才他们曾出现些许迟疑为难的神情,虽然只有一剎那时间。

  她秋波微转,看着床榻上面带欣喜笑容的姚雪英。

  唉!心地善良,毫无防人之心的夫人,欣慰故友的及时来访,并愿意接纳、扶养小少爷;但有道是“人在人情在,人死两分开”,谁也无法保证他们是否会言行如一,贯彻承诺。

  回忆起当初的自己和双亲,就是因为不懂得怀疑,而且太相信对方,以致受人欺骗利用,沦为富家老爷传宗接代的工具。

  当初,对方用纳妾的名义前来家里提亲,并巧言虽是侧室,但生活上的一切皆与正室夫人无异;双亲就在对方的巧言哄骗及大笔聘金的诱惑下,终于同意让她嫁为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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