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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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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乌龟摔伤了吗?南宫靖疑惑片刻,便抽身爬起下床,过去挑亮油灯焰火,返身回床边看个真切。原来是个面下背上的黑衣人。动手将他翻转过来,黑衣人脸上还蒙著黑巾呢,拉下后露出惨白却不失俊俏的脸庞。 南宫靖见黑衣人左肩处濡湿一大片,也无暇去理他长得俊不俊,伸手就去解他的襟扣,拉开衣服露出白皙细瘦的肩膀,肩头那令人怵目惊心的伤口还泌著鲜血呢。看这伤口应是被长剑所伤,靠上去仔细检视,幸好没有伤及筋骨,不过失血甚多,或许这就是此人昏厥的原因。 要不要救呢?南宫靖又想起梦中那只拼命挥动四肢、却翻不了身的大乌龟。沉思片刻,便转身走至靠墙木柜前,拉开抽屉取出两个瓷瓶、一卷白布条及剪刀,返身走回床边,拔开黄色瓷瓶,将药粉撒在伤口上,只见那原渗著鲜血的伤口,竟在瞬间不再流血。 静待片刻,又再次把药粉倒在伤口上,用布条缠紧、剪断、打结,接著拔开墨黑瓷瓶,倒出一颗墨绿色药丸,捏开他的牙关,投入药丸并使之吞下,待见他衣服脏污不堪,心想衣柜有不少衣服,干脆拿一件替他换下。 南宫靖返身收起瓷瓶和布条等,转个身打开衣柜,取出一件短内衣,回到床边就开始动手帮他脱衣。哪知,才刚解开两颗襟扣,竟发现他胸前缠著一圈圈的白布条,布条下微微鼓起,上面还有斑斑血红滴印。 难道他的胸口也受伤了?南宫靖心疑著,思索过后,便动手解开布条,不意布条一解开,竟蹦出两团浑圆的大肉球。 南宫靖看得忘了眨眼。这是什么呀?为什么这人的胸前会长两颗大肉瘤?不觉凑近去看个仔细,还伸手捏了捏。嗯,很是柔软绵细的触感,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弹性。收回手直起腰,他从来没看过这种怪病症,不禁眉头微皱暗忖:应该只是无害的肉瘤吧,否则此人不会还好端端地活著,会用布条缠住,泰半也是怕人看见或不方便,抑或找不到好大夫医治。反正,明天就当一次好人吧,帮他把这两颗肉瘤做个解决。 思罢,南宫靖便开始替他更衣。换好衣服又想,总不能就这样让他这么斜挂在床缘到天明,反正床铺大得很,里头就分给他睡好了。 打定主意,就动手替他脱靴,将他挪抬至大床的里侧,替他盖上被子,回头把血衣和布条略做收拾,抬手掩口打个呵欠,好梦正酣,却莫名其妙地被大乌龟压醒,更莫名其妙地替从梦中而降的人治伤,折腾了近半个时辰,觉得有点累了。 南宫靖走至桌边,倒了半杯水喝下,把油灯捻小,返身躺回床上,继续下半夜的好眠。 第二章 翌日清晨。 赵清儿陡然惊醒,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庞,饱满盈润的额,眉心处有颗殷红的痣。这不正是庙里受万民朝奉、宝相庄严慈善的观音大士吗?难道她已经死了,魂魄来到了观音大士座前? 赵清儿不觉闭上眼,暗暗向观音大士祈求,能让她和父母在阴间一家团圆。突地,她听到耳畔传来轻轻的呼吸声,不觉心疑:难道神仙也要呼吸吗?还是听错了? 她再次睁开眼睛,定目而视,这玉雕观音大士真的好漂亮,可是那呼吸声却又如此清晰真切,忍不住抬手去试,真的有在呼吸耶! 她不禁凝目细看,那盈润如玉般的肤、挺直的鼻、丰润又嫣粉的唇、又长又密又翘的睫毛、黑而漂亮的眉、眉梢还微微向上飞扬…… 微微向上飞扬?赵清儿不由一愣!更寻思了起来,从没见过眉梢上扬的观音大士呀,思索间,目光不由往下移动,然后定视在那咽喉处的突起—— 不……不会吧?不、不,别慌、别慌,或许这不是那么的准确,心念转动间忍不住伸手朝他胸前摸去,好平!是男人! 赵清儿这一惊非同小可,犹如虾子避敌般蹦地倏然弹身坐起,这一吓才完全清醒,也才看清了所处的地方。眼眸上看是床顶,下视是被窝,前移是男人,再前面是垂放的床帐,回视发现自己穿著一件男人的短内衣,更发现那用来缠绑女性胸部特征的布条,不知何时已被人给解开了。 她本能地双手互抱掩胸,差点就惊呼了起来。难道她已被这个男人给……霎时间,两颗哀伤的泪珠已随这想法沿腮滚下,不过——身体似乎没有任何的异样感觉,尤其是那个地方。 赵清儿回神镇定心神,开始回想昨晚所发生的事,不自觉伸手摸向左肩的伤口。咦?有人帮她包扎医治了,也似痊愈了,而且精、气、神也比以前更加的充沛。 这时,沉睡中的南宫靖缓缓地睁开眼睛,晶黑的眼眸微微左移睇了她眼,慢慢地坐了起来,转首凝看著她。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反应,赵清儿立刻挪身退至离他最远的床角,一手还紧紧地护著胸部,却也惊艳于这世上竟有如此俊美无俦的男人。 南宫靖面无表情地凝看她,眨了几次眼后才似完全清醒,开口说:“你肩上的伤我已帮你敷上‘合肌散’,过两天等伤痂脱落,就完全看不出伤痕了。你失血不少,我也喂你吃了颗‘回魂丹’,帮你补回失去的元气。至于困扰著你的病疾,趁我现在还想当好人的时候,就动个举手之劳帮你做个解决。”语毕,系起一边的床帐,掀被下床去拿用具和药物。 病疾?她好端端,健康得很,哪来什么难以医治的病呢?赵清儿是一头的雾水。 未久,南宫靖回到床边,将一个长形木盒放在被上。 赵清儿不知他想做什么,只见木盒里有一大一小两支瓷瓶,略小的瓷瓶胖底,瓶身细长,另还有支长针,和一柄看似锋利无比的小匕首。 他……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赵清儿不觉盯著那柄小匕首,想杀了她吗? “你胸前那两个大肉瘤是累赘吧?我替你割除了了事。你尽管放心,我手上有上好的刀伤药,保证不会让你失血太多;这把小匕首是千年寒铁所铸,可切金、断玉、削铁,只要一眨眼就可替你解决了困扰,不过——” 说到这里,南宫靖略作停顿,拿来那根约四寸长的长针,又取来那细瘦瓷瓶。“这是蝎子的毒液,一小滴就可让一只大水牛动弹不得。为避免让你太疼痛,我用这毒液在你那两颗大肉瘤上扎一针,这样割除时就完全不痛了。”说完就欲拔开瓶塞。 天……天哪!她没听错吧?这家伙竟要把她胸前的“肉瘤”割除?赵清儿吓得面色如土,双手死命地抱住胸前,无限惊恐地说:“你……你……我……我是个女人,胸部本来就是长成这样子啊——” 南宫靖愕然,凝著她片刻才微皱著眉问:“你说,你是女人?” 赵清儿点头如捣蒜。 南宫靖眉头皱得更深,又问:“你说,女人的胸前都会长著两颗大肉瘤?” 赵清儿也顾不得羞直点头,心中也同时纳闷著:也许他还没娶亲,但一般人也应该了解女人和男人间的差异吧? 南宫靖神情迷惘地看著她,心里不免疑惑著:女人的胸部真的长成这样吗? 赵清儿见他直勾勾地看著她,黑眸透著无限的怀疑,一股莫名的委屈感油然而生。想她珍守了十九年的清白女儿身,就这么毁在他眼里,而他竟然还不相信她是女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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