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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你把我想得太坚强、太伟大了。在你告诉我你不是文之哥时,我复活的心又碎了,我不想接受这事实,但还是得接受啊!可是你又一再一再在我面前重申那话,你认为我的心可以碎几次?一次?两次?还是十次?”她挥开他欲伸来的手。没有流泪,是已无泪可流,还是心碎得比四年前更彻底?

  她到底该信任谁?该把心交给谁?而谁又会收留她这颗已有裂痕,且无法再次愈合的心?

  “我从没想过要让你心碎!”其实,他的心又何尝没碎过?在他看见她被车迎面撞上、倒在血泊中时;在他不愿、却不得已说出重话欺瞒她时。“真正的事实本就应该让你知道,人不能永远只活在过去,而你也不可能永远只缅怀那些只能在梦中回味的云烟往事。面对事实好不好?乔悠,他死了就是死了,可你仍活着,该想想自己,重提那些话只是要你清醒,我也不想看见你痛苦。你这样不只是折磨自己,也等于是折磨我。”

  他不掩感情的双眸锁定她;这回,反成了她逃避。

  折磨他?!她有吗?似乎只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她!明明她已表明了每提及郝文之已死亡的事只会令她的心更痛,可他却不时提起,她折磨了他吗?

  将眼泪逼回,官乔悠冷着声道:“就算往事只能回味那又怎样?就算我执意要活在过去,那又如何?面对事实只会明白地告诉我,我根本无法把他遗忘。你不会明了他在我的生命中占了不可或缺的地位,任何人都比不上!这样的事实要我去面对,不啻是更逼我进死胡同、在折磨我?是你!你不在乎我的感受,只是一迳地折磨我,而我又折磨了你什么?!”

  官乔悠迷蒙的眼中看见一颗水珠落了下去,她快克制不了自己了!

  唐宸欹托起她的下颚,星眸似也沾了水气。“你折磨了我的心呐!”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折磨他的心?“分明是你——”她欲说出口的话在他眼角流下一滴泪时打住。

  他为何哭呢?难道她真折磨了他的心?

  不,不会的!她怎会折磨他的心呢?心痛的是她呐!

  “难道你就不能暂时忘记郝文之,看看我吗?”他喑哑的嗓音流入她心田。

  “唐宸欹”这名宇在她心中真无法留下一分重要性吗?他们共处的十来天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痛!他的心仅能感觉到它。他忽地转过身,不让她听见他的一颗心在流泪、在呜咽。

  看?官乔悠退到一旁的墙边,背倚着墙滑坐在地上。

  我想“看”你!

  看我?想“看”就“看”吧!我不会拒绝。

  你能陪我多久?一辈子,或只是这短短的十几天?

  一辈子!一辈子!今生今世,我一定陪在你身边!我会陪你一辈子!不会再像四年前那样不告而别,相信我!乔悠。

  她丧失记忆一醒来,依赖的就是他;她复明后第一眼看到的,也是他;她恢复记忆在她身边的,仍是他……这份情,要她如何割舍?

  她只有一颗心,而它早已给了文之哥,在他的死讯传来时,它也死了!死了就复活不了,就像文之也回不来,只有和他容貌相似的宸欹出现。

  四年!残酷的四年,是否将她的爱摧少了些?不然她为何割舍不下宸欹曾说过的话、给她的吻?不、不行的!她说好要当文之哥的新娘,在四年前的那夜……

  等等!四年?!宸欹的话中出现了语病。

  四年前那样不告而别?!是哪样?她那时根本还不认识唐宸欹啊!“不告而别”的只有郝文之。他到底是谁?文之?宸欹?

  一股温热的液体似自心中流出……她的心不是死了吗?为何有这种感觉?是复活,抑或跌入更深的深渊?

  “他回来洛杉矶了。”

  古怡雯正敲打着键盘的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

  姚宗杰未察觉她的反应,翻着资料随口道:“记得告诉夏川,宸欹到洛杉矶了,要她不必派人找他了。说真的,宸欹也真厉害,能摆脱那些暗中跟着他的‘魂’的手下。”W.C.R的人,身手还是比“魂”的人要好嘛!

  “我知道了。”她收起资料,准备关上电脑。“杰,记得明天早上到韩国出任务,我可不想又被大哥削一顿。”有前科的人,她不禁得再次提醒他。

  姚宗杰无奈地皱眉。“就是因为我记得,所以才来这里找一下资料嘛!”唉!他真的不想到韩国,要嘛就到日本,还可以获得关于大哥和歆絮的第一手资料咧!

  “记得就好,我去找夏川了。”她关上电源。

  出了资料室,她不由自主地脚软靠在阖上的钢门旁。

  他回来洛杉矶了……深藏了近三年的感情,若他知晓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一定会拒绝她的心意吧!可,她不甘一直深藏在心中啊……一颗水珠缓缓地自眼角渗出,她仰起头,任它滑了下来。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间,竟已过了午夜十二时。

  睁着双眼,只是无济于事。官乔悠轻叹了声,将房内仅有的一盏光线也熄了。

  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房间,依稀只闻自己的呼吸声,时而沉重、时而轻忽,伴着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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