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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了。”他回过神来解开中控锁,淡淡一笑。

  “池少爷近几年来过得好吗?”邱婶是展傲云的奶妈,从小就看着展傲云、池以桓、夏妘染长大。

  “托邱婶的福,一切都好。”他一向尊敬这个长辈,回答得特别温和有礼。

  “那很好。”邱婶看了他一眼。“曼曼也过得很好。”

  多奇怪的一句话。可是池以桓明白邱婶想要说什么……

  “池少爷,你应该懂得我的意思,是不是?”最后,邱婶扶着迷迷糊糊的曼曼上了楼。

  是,他懂。邱婶不要他对曼曼做得太多、和她走得太近,一如展傲云所顾忌的。他们都伯,怕他伤了曼曼。

  他又何尝不清楚?这距离的掌握,实在好难。

  好像再多认识一点点,他就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为那可爱的女孩。

  第四章

  曼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界定自己与池以桓的关系。有些时候看着他的脸,曼臻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更难以理解为什么池以桓就是可以发现很不一样的她。唉……这是所谓的“少女情怀总是诗”吗?曼臻歪着头,怔怔的发起呆来。

  那些情情爱爱,她早就看得太清楚了……从小她就在妈妈的泪水里成长,不知有过多少次,见妈妈紧紧握着话筒,一次又一次反复拨着那组早已停用、属于爸爸的手机号码;不知有过多少次,妈妈搂着她,却潜然落下两行清泪;不知有过多少次,她看见妈妈被人指指点点,却只能无助的垂下头快步走过。曼臻永远不会忘记妈妈那无声的啜泣——低低的,恍若无声,在静谧的夜里,只有泪水滴、滴、滴……

  妈妈过世的那一年,她才十三岁。妈妈因病痛折磨而凹陷的双颊、一双曾经如此美丽的眼却深陷在眼窝中黯淡无光。曼臻看着孱弱的母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不能忘记的是,在那简陋的灵堂中,她一个人跌坐在母亲的棺柩旁,世界在她眼前迷茫成一片,徒留一根忽明忽灭的残烛,那样温柔的向她招手……

  后来,她病了。究竟是为母亲、为自己、还是为这个无情的世界?十三岁的她得了严重的忧郁症,愣愣的望向窗外,只求一死,时间之子她早没有了任何意义,滴答滴答,再怎样都没有妈妈的泪水令她印象深刻。

  一年半的治疗,终于让她愿意再度看看这世界。虽然已经康复,但她却再难相信爱情,那样不可靠而脆弱的情感……她已经不敢、不愿、不想再碰触,而这,也是母亲唯一的遗言——“曼曼,不要成为第二个我……好吗?”

  日夜活在等待与伤心中的母亲,让她对爱却了步……

  哎,想这个做什么呢?现在的黎曼臻,早就是个快乐的小公主了呀,从前的那些,放在心里就够了……那只是她的过去,不能再影响现在的她了。为了妈妈、为了展大哥,也为了自己,她要让自己一直这么快乐、平凡下去,不再让谁担心。至于爱情呀,还不在她黎曼臻的人生规画中。

  曼臻收回田心绪,朝自己安慰的笑了笑,才发现时近放学,连忙收拾好书包,踏出学校。

  又要见到那痞子了。没来由的,曼臻的步伐快了一些。

  “你真的好忙喔。”才一上车,就看到池以桓拿着电话讲个没停。曼臻看着他,有感而发的说。

  池以桓只是笑看了她一眼,继续未完的电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我现在在休假,不要来烦我,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他又听了一下,忍不住打断对方的话,“停停停,你冷静一些,那些东西都不急,你就放着吧。”

  “谁?谁在催?……唔,不用理他,老头子向来都只是说说,到头来压根就不记得了。”

  “Amy找我?喔,不,我不会那么早回去,你先跟她说吧,不要让人家空等。”

  “还有你,我请你来就是帮忙做事的,不要磨磨蹭蹭的凡事都要问。你能决定的就先定下来,有什么问题问老头子。”

  池以桓偷觑身旁的曼臻一眼,眼见她正百般无聊的把玩着手机,只得快快结束谈话。“好好好!等我回去之后再说,先这样吧。”

  “你在美国是做什么的啊?”看到池以桓收了线,曼臻才瞅着他,很是好奇。

  “职业吗?”池以桓顿了顿,像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嗯……你可以说我是个上班族吧。”

  “喔。那为什么这么忙?”曼臻先是点了头,接着又发出疑问。见鬼了,上班族可以这样对同事讲话吗?

  “……总还是会有一些事情必须处理的。”池以桓迅速带过这个话题,不愿意深谈。

  “为什么不留在台湾上班呢?因为纽约有比较多波……‘身材好’的女人吗?”曼臻持续发出大哉问。

  “曼曼,你非得一直提起身材的问题吗?”他苦笑。

  “我只是刚好想到而已呀。”水眸眨呀眨,邪恶得像个小恶魔,偏偏那太灿亮的眼总让人以为是天使。

  “欸。西方人的身材是丰满了些,但没有像你说的那么夸张。”池以桓很认真的回答。

  “为什么去纽约工作呢?”曼臻持续追问,亟欲知道答案。

  ”曼曼,这是个人的生涯规画。”他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曼臻点头,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了。“那刚刚和你通电话的人是你下属吗?”否则他的态度和口气怎么这么差?她实在怀疑,还是美国职场特别没伦理?

  池以桓安静了下,才点头。“可以算是吧。”他的职业啊……唉,不提也罢,说起来和他这个这么有个性的人实在不搭轧。

  “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在闪避职业这个话题呢?”她眯起眼睛。

  喔哦,小刺猬回神了,这是她今天上车以来最“犀利”的一个问题。池以桓一笑,没回答什么。

  “喂、喂,多讲一些你在美国的事嘛。”她伸出小手拉扯着他的衣油。

  “曼曼,你这是在求我吗?”他垂下眼睛,好笑的看着那白净的十指柔荑。

  “你很小气耶。”她忍不住埋怨,连这个都要计较,没看过这么小气的男人,一面把纤纤十指慢慢“偷渡”回来。

  他低低地笑。“好嘛。不过你是第一个说我小气的女人。”这太诡异了,女人对他的评价向来不脱温柔体贴、大方优雅之类的,何曾有女人说过他一点不好?即使他对情人们一点儿也不长情,但每个都是和平而理性的分手,而他也很幸运的荣膺最被怀念的好情人。

  “到底要不要说啊?”曼臻才不吃他这一套,她翻看着手掌,只在乎他说不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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