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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悄然无声。

  婉柔笑笑地将电话挂下,因为她明白,短时间内海柔可能会"忙"得没空和她多说一句话。

  第五章

  沉思着步下楼梯,她脑海犹思考着海柔的每一句话。

  灵魂的震撼,情牵一世的迷醉……那是什么样的撼动?她真的很好奇。

  她打开冰箱,为自己倒了杯冰凉的奶茶后,便呆坐在客厅,望着杯沿出了神地凝思着。

  以往,她没有这样的经验,作品中每一段缠绵情境,全是靠看书,看电影、看电视揣摩想像而来,这样的结果会不会真如海柔所言,太过空洞虚浮,缺乏真实的撼动?

  海柔说,没有感情存在的人接吻,有的只是欲望,而两心相许的人,传递的是真挚的情,欲反而是其次。如果说……脑海毫无预警地浮现一张俊秀的容颜,她突发奇想,若与她共同品尝这个甜蜜接触的人是丁以白,他们有的会是什么?心与情的交流,抑或只是纯感官的倾泻?

  她真的好想知道答案。

  "婉柔?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才刚想到他,丁以白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他们可真有默契。

  他将目光移向她手中的玻璃杯,"还是偏爱喝奶茶?"

  "喝奶补奶嘛!"婉柔随口说道,她的思考还没结束呢!

  对于她大胆的说话方式,他已能学会处之泰然,不再感到尴尬。

  淡淡一笑,他还能反吃她一点小豆腐,"你已经很有本钱了,还需要这多余的'滋补'吗?"

  "谢谢你喔,真看得起我。"

  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也没有结果,只会更伤脑力,她向来不做自虐的事。

  于是她终于想到要起身正视他,"你怎么也没睡?想当采花贼啊?"

  "采谁?你吗?"他扬眉戏谑地瞅着她。

  "看你采不采得下去罗!"她漫不经心地回应,一口饮尽剩余的奶茶,转身正欲离开,像想到了什么,又转回到他面前,很认真地要求道,"喂,你吻我好不好?"

  丁以白瞪大了眼,像是吓得不轻,整个人大大地往后弹跳一步,"你在开什么玩笑!"虽然他们时常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但……她也不能拿这个来说笑啊!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既然苦思不出结果,她只好效法孟稼轩寻根究底的"好学"精神,做个"实验",心头的疑惑不就全解开了吗?

  "为……为什么你会突然要我吻你?"她吃错药了吗?还是哪根神经搭错线?

  "工作需要嘛!"她理所当然地回答,瞥了他一眼,"你很罗嗦耶,到底答不答应啦?"免费给他吃豆腐他还犹豫,有没有搞错?

  丁以白大惊失色,错愕得无法反应。

  一时间,他完全无法思考,只匆匆丢下一句:"你需要冷静。"然后,他慌乱而匆忙地离去。

  婉柔眨眨眼,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到底需要冷静的人是谁呀?她可是比谁都要镇定──至少和他相比是这样。

  又不是要强暴他,干吗一副死守贞操的模样?想她莫婉柔好歹也是娇滴滴的美人儿,无条件送出初吻还得用请求的,甚至被看成了"摧草女色魔",想来还真不值。

  是什么样的"工作"需要纯熟的接吻经验?

  丁以白第无数次问着自己。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明显浮现脑海、毋庸置疑的答案令他愈来愈惊乱,愈来愈心慌──

  婉柔……这么一个明媚俏丽的女孩,居然是……老天,他感到好心痛!

  他真的不敢相信,她是这么的开朗乐观,清灵慧黠,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浮华气息,怎么可能是身处于灯红酒绿,卖身陪笑的妓……不,那个字眼太不堪,扎得他浑身抽疼。

  深深吸了口气,他暗暗说服自己,婉柔绝对不是的,这一切全是他胡思乱想,毕竟他没有任何的证据,不该只凭一句话就为她贴上这屈辱的标签,这对一个清白女孩而言将是多么深的伤害与羞辱啊!

  也许……是他想太多了。

  甩甩头,他试图淡然笑之,合眼入眠。

  然而,那抹残留心田的隐忧与不安却似有若无地萦萦绕绕,挥之不去。

  第十二次,婉柔捕捉到由对面所传来、凝思而又带着疑虑的目光。

  怪哉,他今天怎么啦?

  他由早上开始似乎就特别沉默,连她调侃他,戏弄他,他也没反应,害她想玩都玩得不起劲。

  还有,他的视线总是三不五时地投注在她身上。当然啦!她不会自恋地以为他在一夜之间突然爱上了她,因为他那种眼神不是爱慕,也没有一点"猪哥性",更不会有电影小说所描述的什么强得电死人的电流,有的只是沉思与迷惑,更像在探索什么似的,让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供人研究的小白鼠。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会是昨晚她唐突求吻所造成的吗?这丁大少的胆子不会这么小、这么不禁吓吧?不过看情形,他好像真的是被她给吓坏了,不然怎么会心神恍惚,是不?

  唉,莫婉柔啊,你真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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