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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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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就是杀了你,也难抵我冷氏一门三十七口枉死的冤灵,更难抵我这十六年来所受的磨难与煎熬!” “我……”盼云拼命的抗拒着这则惊骇的讯息,不断的重复着:“不会的,不可能的,这一定是误会,我不相信我爹会……不!我们一起去找我爹把话问清楚好不好?那时的你不过才五岁,也许你……” “要我去听那个包藏祸心的伪君子舌粲莲花、文过饰非?不,不用了,我相信自己听到的!你知不知道我父亲临死前那份强烈的痛心与悲哀?你知不知道死于自己最信任的生死至交手下,心中的伤痛有多深?你又知不知道,当我父亲紧紧将我护在身下,以自己的身体代我承受一刀刀致命的伤害时,我心中是什么样的感受?每天、每夜,当我思及这一幕,我又是如何痛断肝肠,你尝过这滋味吗?你承受过吗?不,你没有,你只是个娇生惯养、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中呵护着长大的娇娇女,你当然不懂!而我这一切,全都拜你那个泯灭天良的父亲所赐。我父亲临死前,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握住我的手,清清楚楚的告诉我:‘要报仇,找殷年尧!’他死不瞑目,不论我颤抖的手怎么做,都无法使他合上眼,当时,我就发誓,只要我还有命的一天,势必要殷年尧血债血偿,让连死都不瞑目的父亲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面对此刻面色阴沉凄绝的冷剑尘,听着字字含悲泣血的控诉,她喉头发热,反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回想起父亲提起冷家人时一脸深深的歉疚,以及口口声声说着补偿之类的话……天哪,莫非冷剑尘说的是真的,自己的父亲当真犯下了如此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 她惊疑不定,哑口无言。 “所以,今日就算我要用你殷家人的血以祭那三十七口冤魂,又何错之有?” “我……”滴滴的热泪滚滚滑落,“若事实真如你所言,我无话可说,只求你放过我三个姊姊,她们皆已出阁,冠了夫姓,不算是殷家人了。”深吸了一口气,她从容地闭上眼,“你动手吧!” 父债女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她的血,能使冷氏一门枉死之人安息,她又有何怨? 冷剑尘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剑,深幽的眼紧盯着神色苍白的盼云,他该动手的,一开始,他便是这么打算着,杀她,是必然的事,但—— 若真要她命亡,方才在她触动机关、千钧一发之际,他又怎会毫不犹豫的救她?! 是不甘心她就这么死了吧?他承受过的苦,要她也一一尝尽,要她这个不识人间愁的娇娇女也体会什么叫“痛心疾首”,什么又叫“痛不欲生”! 他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而他也的确这么说了:“就这么让你死了,你如何明白我这十六年来受得是什么样的痛苦?” 盼云打了个寒颤,浑身凉透。“你……你要折磨我以达到报复的目的?!” 他笑的阴沉,“你的命,我会取,但不是现在。” 盼云跌靠床沿,面如死灰,再也无力多说什么。“如果这样能消你满怀怨恨,我还能说什么?反正,这是我们殷家人欠你的。” 触及她眼底的凄然与绝望,他别过眼,退了一步,什么也没再说便狂奔而出,任谁也不知道,在那一刹那,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盼云咬着唇,凝望他远去的身影,惆怅悲楚的心头只剩一片茫然—— “你没走?!殷盼云,你耍我!”当施映仙发觉盼云依然身处青焰门,留在冷剑尘的房中后,其愤怒可想而知。 “大小姐呀!你该不会以为我有通天的本领,能出得了青焰门吧?”愣了一下,她幡然醒悟,“你是故意的!明知我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你却什么也没告诉我,存心要我去送死!” 可恶,她真够笨的了,居然到现在才想通! 施映仙一窒,无言以对。 没错,她是有意要盼云白白送命,可是……凭她一点武学基础都没有的弱女子,如今怎可能还安然活着,除非,她根本就没离开过冷影的房中! 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盼云回道:“我福大命大,纵然步步惊魂、险象环生,最后还是化险为夷,死里逃生,如果害你失望了,实在抱歉得紧。” 没有人会喜欢被人算计陷害的滋味,尤其她此刻的心情实在糟透了,说话自然客气不到哪里去。 “你——”施映仙虽气恼,最后也不得不妥协,“好吧!我带你出去。” 看来,人家恐怕真把她当成极大的威胁,处心积虑的要她消失。 盼云苦涩地一笑道:“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刻我不会离开。” 如果父亲真欠了冷剑尘什么,就由她来偿还吧!她的牺牲若能换得殷府未来的平静与安宁,不论要她如何,她都甘之如饴。 “殷盼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冷影是我的,你别白费心机了。” 盼云蹙起眉,她在想什么?而施映仙又说到哪儿去了?简直风马牛不相及,十万八千里远的事全都被她给扯到一块儿去了。 也许,是自己真的让她倍感威胁,否则她又何必像个惊弓之鸟,敏感得要命。 “我让你很不安心,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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