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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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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希男毕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她的眼泪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开就再也关不住,她拚命的用自己的手臂去拭泪。 “去追求属于你们的幸福吧!不要再找一堆的借口与理由,承义和尤杰都是好孩子,我可以放心的把你们交给他们。”他也突然哽咽。 “爸……”丁芷伶轻泣。 “爸,我不去洛杉矶,我要留在——” “女王,不要哭哭啼啼的搞成了像是歌仔戏,我也要追求我自己的幸福啊!” 他企图把气氛弄轻松,他要女儿们真正放下心。 “你……”丁希男果然停止了哭泣。“你在外面有女人?你一直—” “现在还没有,但是从明天起,我可以开始物色了吗?”他有点滑稽的说。 “爸。”丁芷伶笑了出来。 “爸,原来你有这种心!”丁希男故作生气。“你不怕半夜妈回来找你,站在你的床前瞪著你看?” “女王!”丁芷伶骂了妹妹一句。“你不要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如果你妈真的地下有知,我相信她会希望我再找到幸福,开始人生的第二春。”丁力行无愧于心的说。 丁希男不语,只是笑了笑。 “所以求求你们……’他又道:“去洛杉矶吧!别再折磨那两个孩子了。” 丁希男约了霍惟民在咖啡屋里,并且拒绝陆承义的陪同,决定自己单独和对方说清楚,她想她真的欠他一个道歉与解释。 而她还没有开口,霍惟民大概已猜出了个七,八分,因为如果是喜讯,她不会一副要参加告别式似的严肃表情,看来即使他努力了三、四年,还是打不动女王的心。 “霍惟民……”她很难启齿的开口。 “你不用说,我知道了。’他硬挤出了一个男子汉似的笑,他总要表现得像个男人。 “对不起!”她很快的说。 “你一定是第一次向男人说对不起。”他还能开玩笑。 “你骂我吧!”她逼他。 “我要骂你什么?” “不然你打我吧!”她愿意受点皮肉痛。 “打你?我还想活下去!” “那你随便做点什么吧!”丁希男有些按捺不住的要求。“就是不要这么逆来顺受、这么冷静以对,好像我是个狠心的坏女人,而你是个无辜、受折磨的好男人!” “我知道感情不能勉强。”他的心当然痛、当然已经碎成了千万片,但是除了勇敢吞下这苦涩的果实,他还能如何? “拜托,你说点狠话吧!” “狠话?” “不然我会良心不安!”她吼。 “但我是想要祝你幸福……” “霍惟民,你在要我吗?”她拿出女王的本色。“你真的这么善良?这么豁达?” “你都已经作了决定了,不然我还要怎样?”他有些动气。“拿刀砍你?拿硫酸泼你?放火烧了你们的简餐店?你希望我有这些暴力,不理性、恐怖的行为吗? 你要我这样?” “当然不是!”她大叫。 “那我认命的接受事实又哪里错了?” “你、你起码该砸一下杯子,要不然也把桌子掀了,或者是……给我个一巴掌吧!反正你这种冷静的样子叫我看了就有气!”她真想替他做这些事。“你发发脾气,吼一吼吧!” “这样能改变你的决定?”他问。 “不能。” “那我发这种神经干什么?” “霍惟民——”丁希男的双手抓著咖啡桌的桌沿,她想要掀桌子了。 “我祝福你。”他就这一句。 没有人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但竟然发生了。 当丁希男在陆承义的陪同下赶到医院时,霍惟民已被推进手术室去动手术,在熬过心焦如焚的三个小时后,医生出来宣布,霍惟民的腰部脊椎因为强力的撞击,可能一辈子都得坐轮椅。 车祸当然不是丁希男的错,但是车祸发生的原因……她真的能置身事外吗? 陆承义知道它一定会把责任住自己的肩上揽,她一定会内疚、一定会怪罪自己,所以他抓著她的肩,很认真、很严肃的盯著她,“女王,不是你的错。” “不是吗?”她痛苦的自问。 “意外随时随地会发生。” “但是发生的时机……” “时机是你自己认为的,如果他是在一个月之后再发生这场车祸,那是不是和你无关了?”他要把这些逻辑灌进她脑袋里。 “不!”她推开了他的手。“还是和我有关!” “女王,他不是你的责任!”陆承义凶恶的说:“我也感到遗憾、难过,因为一辈子都得坐轮椅的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没有人希望发生的事,不幸发生在他身上。” “你不用再说了。”她淡淡的打断他的话,心里已知道该怎么做。 “希男——”陆承义怕的就是这一点。 “你回洛杉矶吧!” “不!你不需要担上任何的责任。’他愤怒道:“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命,如果我在飞回洛杉矶的途中发生了空难,你也要良心不安一辈子吗?” “我会!” “但坠机和你一点关连都没有!’ “你若死了,我会一辈子都——” “都怎样?悼念我一辈子?一辈子都独身?一辈子都不再谈感情?”他愈骂愈大声。“你的脑子可不可以清楚一些?你以为他会高兴你是因为同情才和他在一起的吗?” “那不是同情,”她坚持。“那是责任!” “你会毁了自己的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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