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林晓筠 > 请叫我女王 >


  “不!你可以说是预谋杀人。”

  “真的那么讨厌她?”

  “哼!虎落平阳被犬欺,但是风水会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没有人可以永远嚣张,哪天她若犯到了我的手上。”陆承义的表情咬牙切齿。“我会加倍奉还!”

  丁希男去买了两张的单人床垫,放在简餐店二楼的贮藏室,反正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不必弄得像是皇宫,而且她不信这两个家伙可以待上多久。

  没有太虐待他们,吃过了晚饭,她就让他们休息,头一天嘛,打烊和清扫的事今天就免了,她可不想在第一天就把他们弄死,如果他们是从美国来,那想必有时差,更何况他们还洗了一堆的碗。

  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处所,陆承义的下巴和眼珠子差一点掉下来,搞不好监狱的犯人都住得比他们还舒适,一个床垫,上面只有一条看起来旧旧的床单,还有一件薄薄的被子。

  “这是……”他应该会犯下杀人罪。

  “床单有些旧,但是很干净。”丁希男傲然的看着他。“不满意吗?”

  “最起码……”

  “床垫是新的。”她补充。

  “你当我们是乞丐还是犯人?”如果不是尤杰死命的拉住他,他已冲上前去掐死她。

  “这么说很不礼貌!”她抗议。

  尤杰只有在心里猛叹气,不知道这个女王是平日就节省、有勤俭美德,还是存心要整他们,她真的不知道陆承义的身价和真实的身份吗?她不会有眼无珠到这地步吧?

  甩开了尤杰抓着他的手臂,陆承义脾气是火爆,但是丁希男是女生,他再火也不至于对她动粗,但是有些话他得和她“沟通”一下。

  “尤杰,可以请你先出去一下吗?”他忍耐的音调,仿佛所有的控制力全用上了。

  “陆承义……”尤杰忧虑的唤他。

  “我保证不会出入命。”他说,顺便很快的看了丁希男一眼。

  “你这算威胁吗?”她不甘示弱。“谁要谁的命还不知道呢!”

  “你真的这么‘凶’?”

  “空手道三段。”

  “胡说八道呢?”他冷然的问。

  “你……”丁希男狠瞪他,没有想到他嘲弄起人是那么的自然、理所当然。

  尤杰也想远离战场,因他帮不上任何忙,现在是“王子”碰上了“女王”,鹿死谁手还不知道,真不知道如果总裁见到这场面,是会摇头叹息,后悔自己下了这一棋,还是大声叫好?

  “我……下楼去帮忙。”他小心说。

  “很快就好!”丁希男加了句。

  “你们……慢慢聊。”尤杰马上闪人。

  当贮藏室里只剩下这两个全身充满了火药味的男女,那随时可能会引爆的气氛叫人不由得毛骨悚然,而他们却完全的不自觉。

  “想说什么?”她一副老板的派头。

  “我们的薪水怎么算?”

  “一万五千八百元。”

  “台湾的最低薪资?”他精明的问。“其他的福利呢?如果我们要公事公办。”

  “我们已经提供了吃住。”她得意道。

  “这样的品质一”

  “我有叫你们睡地上吗?”她抢白。

  “如果我们要在外面租房子呢?”

  “欢迎。”丁希男笑得好开心、好讥讽。“台北的房价当然不能和美国比,不过,光是租金可能就要花掉你们两个加起来的一半薪水,吃当然不是问题,但是衣、行、育、乐,全都要钱哦!”

  “你今年几岁?”他突然凶神恶煞的问着她,活到这么大,他第一次碰到这么没有良心、这么冷血、这么尖酸刻薄的女性。

  “要你管!”

  “你怎么会这么可怕?”

  “可怕?你有没有用错形容词?”

  “我赌你顶多二十六、七岁,但是你那会算计、斤斤计较、恶毒的嘴脸令人反胃。你是不是没有男朋友?是不是缺乏滋润气所以心理方面有些……”他极尽讽刺之能事。

  “你……”丁希男又惊又怒,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说出这种侮辱的话。

  “想踢我出去吗?”他冷笑。

  “你以为我不敢?”

  “那快啊!”

  “你这个不知死活——”她正想真的踹他出去时,她突然想到这会中了他的计,并且让她的父亲难堪,她不能如此冲动。“别想!”

  “丁希男,你可以的。”

  “我偏不!”

  “我和尤杰很乐意走人。”陆承义一直引诱着她。“没有人会怪你,是我们的问题,你不需要自责或觉得无法交差。”

  丁希男斜睨着他,她才不会便宜他或是顺了他的心,他愈要和她作对、愈以为他可以打败她时,她愈要叫他跌破眼镜。

  “明早四点。”她突然转怒为喜,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很叫人意外。

  “做什么?”他本能的回她。

  “去买菜啊!”

  “我?”

  “我会和你一起去,你只要负责搬东西和提东西就可以了。”她一副好像他只要出出力气就可以。

  “你是说真的?”他一副备受折磨的样子。

  “怀疑啊!”

  “你知不知道我在美国——”他突然的闭上嘴。

  “怎样?”她讽刺的睨他。

  “算你狠!”他没有再和她辩。

  “别迟到,楼下门口见。”

  “不然呢?”

  “你听过扣薪水这东西吧!”

  “你……”在心里,他已经不知杀了她多少次。

  “准时是美德哦!”

  陆承义一夜没有睡,因为一来“准时是美德”,二来他绝不让丁希男那女人看扁,如果她以为他会睡过头,那他要叫她吞下她的话。

  丁希男看到他站在简餐店的门口时,她真的是有点小小的讶异,天空仍是一片漆黑,而且大清早的寒气逼人,要从温暖的被子里爬起身是一大折磨与考验,他做到了第一点。

  “了不起!”她“称赞”。

  “还有没有什么狠招?”

  “狠招?”

  “问你自己啊!”陆承义的脸比她的臭上千百倍。“要不要先跑上个五千公尺,还是抱上几十公斤的东西练身体?丁希男,如果你以为你可以整倒我,那么还早呢!‘女王’。”

  从来不觉得女王这绰号可以这么刺耳、这么的难听,但是她当作没有听到。

  “我们要去果菜市场。”她淡淡的说。

  “真是果菜市场?我以为是和地狱一样刺激的地方。”他忍不住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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