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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的坚持。

  姜家坐落于市郊,偌大的宅邸约有二十年历史,灰色调的墙面架起漆黑屋顶,在四周一片的墨绿当中显得特别突兀。

  绵绵细雨纷飞,姜子维与温时雨抵达时正值锋面过境,冰冷而潮湿的天气令人感到不舒服却也无可奈何。

  “温先生、姜先生,请快点进来吧。”管家撑起雨伞,替温时雨和姜子维开了车门。

  接过烘热的毛巾温热过冰冻的脸颊,姜子维这才有心情去打量四周的一切。

  挑高两层楼的设计,天花板垂下华丽的水晶吊灯,大厅左右两侧各有旋转楼梯往二楼延伸,扶手上的镂花雕刻细致得令人赞叹,其他家具及其上各样装饰更是令人目不暇给,看得出是精心打造的手工逸品。

  “姜先生,请您到这边来。”温时雨带着姜子维走上二楼。

  “你倒是对这里很熟。”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在屋内穿梭,姜子维觉得自己倒像个客人了。

  “为了姜学景先生的事情我常到这里来打扰,所以……”温时雨推了推眼镜,“当然,若是您觉得我打扰到您,我不会再来这里。”

  “我没有那个意思。”姜子维扬了扬手,“何况我又不是这儿的主子,你介意我不是很奇怪吗?”

  “谢谢您。”温时雨微微一笑,他转身推开两人眼前的门板,“请进,这儿是已故的姜学景先生所用的书房,也是您的父亲姜旭先生生前最喜爱的地方。”

  浓郁的木头香味伴随空气的流动而来,间杂着几许书本香,整理得有条不紊的房间里,高达房顶的书架上堆满了成千上万的书本,包含了各类各样的参考书籍与珍贵的资料。

  “爹地……”望着墙面上摆设的家族合照,久远的回忆一下子全倾倒进姜子维的心。

  这儿便是她的父亲从小生长的地方,她的父亲曾在这儿玩耍、在这里哭泣、在这里笑闹……

  不知不觉间,她眼眶竟冒出酸涩的泪水来。

  “姜……姜先生……”温时雨一下子慌了手脚,他怎么也没想到一路上看似冷淡的姜子维,竟会在踏人书房之际哭了出来。

  匆匆掏出手帕递上,温时雨轻声道:“您没事吧?”

  “我、我没事……”姜子维接过手帕,视线与温时雨撞上,她匆匆别过脸,没想到自己竟会在陌生人面前哭泣,令她难为情得双颊发烫。

  温时雨还以为姜子维生气了,毕竟一个大男人当着他人面前哭泣又被发现,感觉似乎挺糗的,于是他连忙转移话题。

  “呃……如果您累了,要不要先到房里休息一会儿?待会儿等大家回来,我再让管家请您下楼和大家见个面。”温时雨体贴地为姜子维找了回避的下台阶。

  姜子维感激之余正要脱口应答,冷不防地,一个突兀的声音插入两人之间。

  “何必等那么久呢?现在就打声招呼不行吗?”

  姜子维循声转身,瞧见书房门口站着个身形高瘦的年轻男子,半斜着身子倚在门上,一身家居式休闲装扮,略显凌乱的黑发半长不短地挑染着几许火鹤红,深黑色瞳孑l透着打量猎物似的精亮光芒,环胸双臂套着式样不一的饰品,看起来倒比她还像个邋遢的艺术家。

  记得温时雨提过,她有个行踪不定又没有固定职业的堂哥姜珀月,看来八成就是他。

  “珀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温时雨跨步朝姜珀月走去。“前几天我还一直联络不到你……”

  姜珀月的唇角勾起一抹近似嘲弄的笑。“姜家大老的爱孙回家了,我怎能不回来亲眼拜见一下?”

  温时雨歉然道:“我原本是想等会儿再一起介绍给大家的,但因为长途旅行,姜子维先生已经很累了。”

  “是吗?我看他还好得很嘛!”

  姜珀月眯起眼打量这个瘦得不像个男人的堂弟,从那身高领衫到黑色长裤仔细地扫过一遍后,他忍不住放声狂笑。

  “老天……”姜珀月趴在墙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念着。“太蠢了!哦,天哪!真是杰作!”

  这“堂弟”浑身上下没半点男人味,该凹该凸的都不对位,脸蛋又长得那么漂亮,温时雨这个大近视,怎么会把姜子维看成男人?

  “珀……珀月?”温时雨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给吓了一跳,心想自己并没做什么让人感到可笑的事吧?

  姜子维同样是一脸无辜,她盯着笑弯了腰的姜珀月,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踏人姜家。姜子维心想,一进门便遇上个疯子,真不是个好开始。

  “没、没事……我没事……”姜珀月晃了晃手,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他走近姜子维,再度细细打量。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姜子维挑了挑眉,她对这个怪里怪气的男人没啥好感。

  “不……没什么……”姜珀月摇摇头,长手一伸便往她肩上搭,“只是想找你聊聊,顺便带你到处逛逛。”

  “不必了,我很累,想休息了。”既然温时雨替她编派了这种好借口,不好好利用就是个傻瓜,何况她真的是累了,与其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在一起,她宁愿睡觉。

  “别这么冷漠嘛厂姜珀月硬是不放手,“这么久没见面,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我们是从来没见过面,不是很久没见面。”

  姜子维不满地挣脱姜珀月的手,“请你放尊重点好吗?姜珀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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