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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这建议听起来不错,雪姬也决定从善如流,不过当她刚往回走没几步时,身后爆起的如雷喝采和狂乱的叫嚣声,又让她决定回栏边一探究竟。

  栏边早被一大群疯狂的士兵围得水泄不通,雪姬不得不踩着某些人的脚挤进某些人的腰侧,才勉为其难的挣出一点小空间,也就因为空间过分拥挤的关系,身边这些大老粗不仅没发现她的存在,还有某个过分激动的观众,挥拳挥到她的头顶上,害她痛喊一声。

  “搞什么……”

  眼前的景象完全如白之轩所说的失控,而令人失控的焦点就是围栏里那个正使尽全力跨在马背上想驯服马儿的白之轩。

  那是匹连雪姬在风城都难得见到的狂野难驯的野马,几次人立而起的大跃动都让观者惊呼狂吠,还以为马上的白之轩下一刻就会被无情的摔下地,但他没有,并且还一副留有余力的精神样,所有将士们马上又欢声雷动。

  人马对峙不知又持续了多久,久到让人觉得好像都不会结束似的,然后就见马儿脚下一个颠簸,便垂着头、喷喘着颓败的气息,不再做无用的挣扎,同时这场耐力赛的胜负也已揭晓。

  雪姬完全无法融入现场的激越情绪内,只因为白之轩那双回复冷静却仍热力十足的双眼已在人群中找到了她,并且轻易的将她锁困在当场,只用那一双肆无忌惮的眼。

  他心底的意图正透过他饱含掠夺的眼传送给她,雪姬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给困囿住般无法动弹。

  他不仅用那双带着魔性的眼侵略她,还有他嘴角扬起的诡笑,甚至他那双正有意无意顺抚在马儿身上的手,那感觉……

  就好像他驯服的不只是那匹叫瑞姬的马儿,还包括了那个叫瑞姬的女人。

  不,他真正驯服的是一个叫雪姬的笨女人!

  雪姬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强烈的压迫感逼得她不得不退后,然后再退后,一直退,退到所有人群挡住两人之间,退到他的目光再也干扰不了她,接着,她转身快跑……

  她一路像逃命似的跑回昨晚的帐子里,整个人蜷缩在虎皮榻子上,心里安慰自己——他会不会根本就没看到她,全是她自己的幻想?

  对!一定是这样!

  要不,若不这样想,她能怎么办?

  还好接下来的时间,白之轩没有更多的捉弄和挑衅,过几天后,秋狩队又加入一些拥着不同虎旗象征、白鄂国内不同部族的队伍,雪姬也在此刻见到一些女性出现在当场。

  “人都到齐了,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了。”

  “这么大的阵仗?这谷地内的飞禽走兽们今日必是在劫难逃。”

  “秋狩在白鄂国是一年一度的大事,除了可联络部族间的感情,最重要的是,狩猎成果也是加封晋爵的参考要件之一,另外也可乘此机会活络沉闷了一整年的筋骨,大家彼此间绝不会手下留情。”

  “所以,有没有可能在狩猎途中,飞来某枝不长眼的箭,刺穿某人的胸口或脑袋的?”

  “并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大家要自求多福。”

  “大家?我以为只有你才是唯一那个该自求多福的人,难怪白氏一族的人马最多,原来是早有提防的。”哼哼!

  想不到他不仅不介意她的挑衅,还笑得一脸轻松自在。

  “我不会反驳你的讽刺,因为,我确实是这里面最受威胁的人,而我也确实是有所提防的,不过相对的,若我早有意针对某些人进行铲除行动的话,这也是我的机会不是吗?”

  白之轩从不把自己当圣人看,要杀一个人甚至一群人,只要找到理由,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所以今天有你想除掉的人在里面?”不知怎地,看到他这种把杀人说得像聊天候一样冷酷的一面,让她打从心底泛起寒意。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那天为了驯服一匹野马所展现的狂放热情,和此刻为消灭敌人所表现出的淡漠无情,一冷一热全是那样的极端又强烈。

  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她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摸清他的性子。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主上说的话竟如此深奥难懂。”

  “在狩猎当中,我们是猎人,同时也可能是被猎的对象,当猛兽走至绝境不得不反扑时,猎人未必会占优势,所以你最好跟紧我,别贪看路上的小花小鸟,让自己陷入险境。”

  “我可以请问一下你所说的猛兽是指什么吗?难不成这么大的阵仗也是因为不敢小看猛兽的缘故?”她实在不想自己吓自己,但……

  “终于发现了啊!小姑娘,你不会连白鄂境内最盛产的祥兽都没听过吧?它们的毛皮可比商人眼中的黄金,是论斤来卖的呦!”

  毛皮?!“是……是那个吗?”雪姬整个头皮都麻了起来。

  是那个这几天让她窝得很开心、很舒服的那一大片东西吗?

  她再转头看向身后那一大片均绘有虎纹的军帐,还有那一片片不同色调的虎旗,再回头看向白之轩身上所穿雪白骑装上用金丝线绣上的虎纹。

  突然感觉自己像身陷在虎群当中的小绵羊。

  “是啊!本国的土产很道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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