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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因为他松懈了警戒,忽略了有个人已经穿过院子朝他俩靠近,那是他曾经发誓要一辈子效忠的阎涤非,而他刚才难得显露的一面已经落人阎涤非的眼里。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因为任何解释在此时都会成为狡辩,那是他最不屑做的,他也不打算那么做。

  更何况,阎涤非也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打发的人。

  他从沙浪手上接走睡得昏沉的珑月,凝肃的表情让人不寒而傈。

  “请主上降罪。”沙浪面带愧色。

  “什么罪名?”

  那是没有人说得出口的罪名。

  “属下该死。”

  “你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

  “那就免去我的职务,调我去守边疆吧!”

  “不,那太大材小用了,我有个更重要的任务给你。”阎涤非的双眼凝住在怀中人儿的脸上,眼底净是柔情。

  “记得你曾起誓以生命效忠于我吗?从现在起,我将这誓约转移给珑月,我要你以生命保护她,至死方休。”

  表面上看来,阎涤非像是宽恕了沙浪的罪,实际上,对沙浪而言,这个任务比对抗千军万马还来得艰困,问题不在于他的能力是否足够,而在于他的心。

  从这一刻开始,这个誓约将成为一个诅咒,直到某一方死去才能罢休。

  珑月直到半夜才从噩梦中挣扎转醒,发现自己又落人这个男人怀里,心情很复杂,但最多的还是见到他的喜悦。

  “你应该唤醒我,我不想和你见面的时间全被我睡去了。”

  “别说得好像被我严重忽略的深宫怨妇,许多事必须在这几天安排妥当,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太久,只有这段时间,忍耐一下。”

  那这段时间过后又会怎么样?她不敢问,怕他说要带她进宫。

  原本她是有那个心想进去的,希望他能认真思考她的存在,但现在情况又不同了,“进宫”两个字成了可怕的魔咒,一说出口代表游戏结束,她必须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心底的不确定驱使她主动靠近他,她渴望他的温暖和热情来融化她,消弭她的疑惑,就算是暂时的麻痹也好。

  “没关系,我有很多时间可以等你,只要你没忘记答应我的事。”

  “什么事?”面对她的主动,他受宠若惊。

  “黑岩王的善忘真令人心寒。”话虽如此,她仍尽心的在他身上点火。

  “不是本王善忘,而是面对你的挑情,我还能对答如流已是不得了了,根本不敢指望脑袋还能有点作用,月儿不如直接为本王解答。”

  “一个孩子,你答应给我一个孩子,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我现在就要。”

  他的呼吸转浓,自制力在溃决边缘。“月儿的话真让人沮丧,你要的只是孩子,不要我吗?”

  她要得起吗?“我要孩子,当然也要我的涤非,我两个都要。”

  既然如此,哪还有不行动的道理?

  “这答案我喜欢,如你所愿。”

  阎涤非有想过母亲会催促自己送珑月进宫,却没想过她会瞒着他主动出击。

  刚才接获通报,太后亲自调了几名近卫高手出一趟秘密任务,因为事出突然,加上他又刚好出城,太后理所当然的手握禁卫军权,没有人敢妄加拦阻,只好派出快马追上黑岩王据实通报。

  这是阎涤非的失算,如果他无法力挽狂澜的话,明年的今天将是珑月和沙浪的死忌,而他将悔恨痛苦一辈子。

  他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着?母亲从不是个会妥协的人,她只对一个人妥协,那就是阎阳,绝不会是他阎涤非。

  这次全是他的错,他以为可以用拖延战术,至少在他厘清自己的心意之前保住她,却忘了母亲的仇恨绝不容宽贷与等候。

  母亲这一招很聪明,又狠又准,先松懈他的警戒再使计调他离城,显然她早就找到了他藏匿珑月的地方,这一天她算是用尽耐心等候了。

  阎涤非快马加鞭的赶路,越赶越心慌,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自从阎阳死的那一晚,那种无助的心情再次笼罩他。

  他好后侮,如果这一次又要失去挚爱,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住……

  挚爱?!

  阎涤非突然有股狂笑的冲动,那种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再大笑几声的冲动;前一次失去的是他唯一最亲爱的弟弟,但这一次却是他追寻了一辈子,已经得手却不又自知的挚爱,教他怎么不想大笑又大哭一场!

  他对沙浪有信心,但若要他在分心保护一个弱女子的情况下御敌,而对手又是多达数十人的高手的话,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只有专心驾马狂奔才能不让他胡思乱想。

  “沙浪,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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