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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让他转醒,恼起自己可笑的失神。“你是人、是鬼?”

  鬼?人?摇头扯动绞紧自己的布绫牵引出受袭的寒气和疼痛,唐婉儿咬唇强忍,一如过去。

  “说话。”

  “鬼……人……分、不、清……”断断续续开口,十年来鲜少有机会和人说话的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清楚说一句话。

  她只求一件事,“死……我死……”红瞳露出希冀的目光投向这个她第一次见到的外人。

  十年来,她所见所闻有限得可怜,更没有机会学说话,就算听得懂别人在说什么、知道要说什么,一张开嘴就是无法流利说出想要表达的意思。

  想起自己的遭遇,湿意倏地涌上眼眶。“我……死……求、求你……”是不是这样说他就能明白她的意思?她不要活,只想死,这样说对不对?

  “要我杀你?”

  她点头,又是一身凛冽剧痛。“想死。”

  “想死可以,告诉我阎罗令的解药在哪里?”

  阎罗令?解药?闻言,唐婉儿闭上眼别过脸,拒绝开口。

  冷焰伸手扣住她的下颚扳回来与自己相对。“说话,解药在哪儿?”

  “阎罗……解药……我不、对,我……”

  她在说什么?明明是话,他怎么听不懂。

  “你到底要说——”温热的水珠毫无预警的滑过他冷硬的颊,冷然不耐烦的眼瞬间起了波澜,闪过一抹极不寻常的复杂讯息。“你……”

  “死……不活……我、死……阎罗、呜……”滚出眼眶的第一滴泪牵引出她更多压在心底的悲痛,悲从中来,让唐婉儿顿时泣不成声。

  “你知道阎罗令的解药在哪儿?”从她神色看来,他敢说她绝对知道。

  想摇头,但最后她还是点了头。

  她的确知道。算算时辰,自知在唐门耽搁太久,他决定先掳走她,到时候再好好问个清楚。

  “跟我走。”不由分说,他拔剑准备斩断这些碍眼的布绫。

  “不……”

  无法串连成句的话来不及阻止冷焰的动作,利刃划过布绫的嘶嘶声未竟,裂成片段的布绫像棉絮似的飘飞在半空中。

  束缚一除,唐婉儿的身子一时重心不稳往后下坠。

  “不……”闭上眼,如絮般无力的等待坠地的疼痛袭身,想象中的痛不但没降临,反而还触到阵阵暖意。

  她不解地睁开眼,迎上一双讶异黑瞳。

  她不着寸缕!布绫底下竟然一件遮掩的亵衣也没有!双手传来的柔软触感像千万簇火苗燃烧他的心,引起莫名燥热。

  接着,他闻到自她身上幽幽散发的奇异香气,像是混合千百种花草的诡异香味,不浓烈,但久久不散,嗅进的每一口香气都不同,像刚被人丢进花堆沾染一身异香似的诡谲。

  “不、别我……碰……”好痛!被他抱得好痛、好痛。“呜……痛……”

  不曾间断的啜泣声将冷焰从让人陷入迷思的香气中拉回,视线落在怀中那白皙胜雪的肌肤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细痕映入他冷凝的眼,目光扫过抱在手臂上的娇躯,忘了此刻手臂上的女人不着寸缕。

  如针般细长的血痕,一道道,一条条,数不清数目地浮现在原本该是无瑕的雪肤上,从脸上到脚趾,只要细看就能看到,有些已逐渐愈合成淡褐色的伤疤,有些则已结痂成淡红,有些就像才刚划下似的渗出血珠。

  一股莫名的怒火自丹田窜上胸臆,冷焰深吸了口气,还是压抑不住地直升脑门,在瞳中烧出两抹怒火。

  “呜……痛……”她咬住唇还是没办法忍住痛。谁来救救她?唐婉儿握紧缩在胸前的手拼命忍住浑身上下又麻、又痒、又痛的痛楚,僵硬着身子裂出这几日来所受的新伤,不断渗出鲜艳的血珠,有的渗进冷焰的衣衫,染出点点如落樱的红。“我不、碰……疼……”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抹焦急攀上冷焰皱起的眉峰,无法可想,他放她双脚落地,一手搂住她纤细不堪盈握的腰身靠着他,另一手解开自身的外衫旋了半圈将她密实包里在其中,再次将她打横抱起。“这样还会痛吗?”

  怀中人儿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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