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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若王美伶今天不说,我还没有想过。但十一个多月才说,不嫌太晚了些?

  怀孕,不至于吧?我的月事前不久才结束,这足以证明我并未受孕。

  只是很奇怪——雷浩要我的次数频繁得超乎我学过的知识范围;但我并没有过任何受孕迹象,或许——我们之中有一个人不孕吧!

  果真如此就太好了!我忍不住笑了——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这世界太过污浊,不必要拖一个无辜的生命出来受苦!我一直这么想。

  人们常将孩子赞美为"爱情结晶",呵!多天真可爱的说法!追溯这"结晶"的原始形态也只不过是颗受精卵,经由细胞分裂再组合成人形,然后在母体的哭叫哀嚎中呱呱落地,占据掉一个空间,让已经人口爆满的世界更加拥挤。

  而这受精卵从何而来?

  说穿了就是纵欲之下的产物。

  这种说法太过冷血但却符合事实。

  人类再怎么有道德规范,良心义理,仍脱离不了原始的本能及欲望。为了生存,每一个人无不想尽办法赚取足以供给的金钱;为了享受鱼水之欢、缱绻缠绵,建立了一套婚姻制度将生理需求合法化,让男与女同处一对一的合法情况下享受该有的乐趣。只是人性贪婪,再怎么缜密的婚姻制度还是有漏洞可钻,于是乎向外发展的情况增多了,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对正统的社会规范而言这是不合理的,但由于这种"不合理"太常见,反倒成了"合理"。"外遇"一词已不再像早期那么骇人听闻了;"情妇"一职似乎渐渐成了稀松平常之事。

  但,为求生存赚取足够金钱,人必须花费精力心神于竞争之中冒险以求生存;

  同理,为了生理需求必须冒是否因此而产生下一代的险。

  或许大多数的人是乐于冒这个险,否则社会学者不会高喊世界人口爆满并提倡节育的重要。

  我这想法也算是支持社会学者的吧?

  不过我有点好奇——

  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雷浩有问题?

  如果是雷浩,那他可真有福了!

  将来若有女人真以怀孕这事威胁他,他大可老神在在不予理会,在外头抓蝶扑粉也不用负担任何风险。

  但在传宗接代方面……

  他看来不像会重视这事的人,更何况他不像是能做父亲的人——这一点他跟我很像。

  在情感上我俩本质相同——不会有"真心",不懂什么叫"付出",光凭这点就没资格为人父、为人母了。

  黑夜降临有多久了,我不知道。思绪一直停在与王美伶对话的内容,直到屋里的日光灯亮起,倏忽而来的光线刺痛我眼睛才突然清醒。

  是雷浩回来了!

  他将公事包住桌上一丢,一边脱下西装外套,扯掉领带,一边走向我。

  "醒来多久?”他问。

  我抬头,正好让他转身吻住我,他似乎不需要答案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回答。

  半晌,他移开唇;我则因这一吻而红了脸,困窘地不知如何是好,我不习惯在他面前脸红。

  于是伸手替他解开领带,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他别一直盯着我看。

  他抓下我的手,解开左手的绷带。

  绷带一落,两排清楚深刻的齿痕立现,其上还有不少凝固的血块,看起来很骇人。但因为是我自己咬的,所以我也不怎么在意。

  "会留下疤痕。"他看着伤口说道,以乎带点……怜惜的意味。

  "无所谓,当是纪念也好,虽然事情不怎么值得纪念"

  "你一向不在乎自己。"

  "是的。"我同意他的话,"所以也不在乎任何事——"

  "除了家人。"他抢白。

  我看了他一眼,将视线转向阳台却被他扳了回来。

  "我猜对了?”

  "在昨天以前是对的,如今——我没有任何在乎的事了……”我垂下眼,企图掩饰昨天的痛楚。

  "你撒谎。"

  “什么?”我抬跟看他,委实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话语。

  "我说你撒谎。"

  我不知道他的笃定从何而来,但他坚决的口气教我胆颤心惊。

  "你又想对我怎样?昨天的伤害还不够是吗?”

  "伤害?我以为这样对你比较好。"

  这是他雷浩式的道歉法吗?

  "你凭什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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