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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这算什么?在带给我痛苦之后又温柔地对待我——鞭子与糖的把戏?

  我坐在窗侧的位置,朝窗外看去是棉絮似云朵悠游在一大片蔚蓝的天。

  好羡慕啊!我可以像那些云一样悠闲飘流在无穷无尽的蓝天吗?

  以前学过——国外航线的飞机是穿在平流云层的,因为这一层气流最稳定。这么高是不是离太空比较近?能不能见到人们口中的上帝?

  如果能,我想问它:倘若让我生存在世上的机会是她赐予的,那又为何不给我自主的权利?为何要让我不得不依靠身旁的这个男人而活?

  不自由,毋宁死!可笑的是——我不能死,因为雷浩的威协……

  他是个专制且惯于操控他人的人,不懂收敛更不懂得退让!倘若生在普通平凡的家庭那倒不会培养他狂妄霸道、目空一切的强烈自我主义个性;但偏偏他拥有天之骄子的身分地位,自然而然培养出一套专属于他的王者气势,血液里的好战因子得以藉此迅速繁殖,以战斗为乐、藉征服来满中自己的欲望。不管对手是男或女都一样!“手下留情”四个字恐怕不在他的字典里。

  与他对抗,除了要有财源、本事之外还有勇气——必死的勇气——因为一场仗打下为不是生,就是死,不会有平手谈和的结局,因为他不允许。

  多可怕的男人!而我竟得待在他身边?!

  冷不防,他扳过我的脸低头给我一吻。

  “不准看其它地方。”

  我没有抬头,乖乖倚进他肩窝任他双臂搂住我身子,呼吸间充斥着他强势的气息。

  我微喘着气,因为方才的吻与不断吸进的猛烈气息;眼神随意游走,思绪不由自己地跑回到昨天——

  “他们来过了?”我在客厅不知发呆了多久,直到雷浩的声音和人影落到我眼前才回过神。

  “那封匿名信是你寄的?”

  “没错。”

  “为什么?”

  他抓起我的左手细看,然后皱了皱眉,“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甩开他的手,不理会左手傅来的痛。“告诉我为什么!”

  “我说过要让你对除了我以外的事不再有任何依恋。”他说完话,在我呆愣之际将我抱上楼。

  当莫名的疼痛袭向我,我才从呆茫中清醒,雷浩正坐在身侧为我裹伤。

  我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抓紧。我发觉他替我抹的力道是前所未有的轻,是怕我痛吗?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自己是该恨他?还是该谢他

  他抬头看我,一手抚上我脸颊,“你是痛得想哭吗?”

  这时,我才知道流泪了,所有拼命压抑的呐喊全在此刻爆了开——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一直伤害我?是你!都是你!害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好可恶!好过分!为什么要玩弄我的人生!这样你会开心是吗?看我痛苦你会快乐是吗……”

  转眼间,我落人一个怀抱。我使力地推,身子不停地扭动却离不开。

  “待在我身边就是你的生存意义。你并非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我要你一辈子只能依附我——”

  “不!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为了这个目的,把我伤得体无完肤、让我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样的人要我一辈子依附他?我恨不得杀了他!立刻!马上!

  “不准你不要!”他低头以唇堵住我的话,随后吻着我的额头,吻着我的眼睫、吻着我的界尖,最后吸吮我奔流不止的眼泪……“从现在起,我是你的世界、你的生存意义。你只能为我一个人活,所有的感情只能放在我身上

  他猜到我会反抗,便先使力将我压贴在他的胸膛让我不能摇头,不能开口说话,甚至不能有任何举动。

  时间,就在这种沉默的气氛下耗过。他不再开口,而我只能静静地流泪,浸湿他胸前一大片衣服,他似乎不怎么在意,只是紧紧地,一声不吭地搂着我。

  在他怀里落泪,这是第三次吧?而且每一次都是被他逼的……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还有他那一番话……

  在我心里回荡了好久,到现在我还是无法了解,但是他的话及及那种强迫式的搂抱却平缓了我被双亲刺得心头流血的疼痛……这是什么道理!伤害我最深的人竟是我哭泣时紧靠的怀抱——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话!

  “不准再想事情。”

  雷浩打断我的思绪,一手将我的头压贴在他肩窝。

  原来我又在不知不觉中将头侧向窗口。

  我抬头看他,却不经意地扫到一个人影——

  王美伶?!她也来了!

  呵呵!是为了追随雷浩吗?

  可怜的女人!和丈夫同待一架飞机却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丈夫搂着别的女人同坐,这种难堪也亏她承受得了。

  也许是因为自己昨天遭遇过凄惨的情景,所以今天变得比以前更冷血了,我竟然有种期待的心情。期待看见王美伶——这位“名正言顺”的雷太太——到日本又会闹出什么名堂,而雷浩则又能如何给她难堪!

  我没有所谓“我不入地狱”的伟大情操,也不是那种自己不幸也希望周遭的人跟着悲惨的人;只是——如果有人自愿在我面前演出一场戏,不欣赏一下似乎说不过去了是吧?

  “在想什么?”

  原本闭目养神的雷浩睁开了眼,做他最常做的事——打断我的思绪,拉回我的心神。

  “没事。”我答。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忽而掬起我的左手。

  “还疼吗?”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的问话!

  “不要在伤了人之后才问别人伤得重不重。”这举止太过矫情。

  他没接话,眼神却黯了下来,沉声道:

  “这是最后一次让你惹火我。”

  我没有辩驳,实际上是没有精神再和他对峙了,昨晚我一夜没合眼,体力早已透支。

  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看,不如睡觉好了。

  他似乎看出我的睡意,轻拍了下我的脸颊,“睡吧!”这回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火气,好像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嗯。”我虚应一声,蠕动了下,闭上眼睛隔开雷浩的俯视——

  也隔开那道幽怨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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