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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你是谁?”李绮梦缓缓半坐起身,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才问:“这里是哪里?”环顾四周,这里不是她的牢房。

  “医院。”男人只回答后面的问题,不过从这个答案再加上他的穿着,不难得知他的身份。

  “冷玦呢?”头好痛!李绮梦双手慢慢揉着太阳穴。

  “去看你的DNA比对结果。”滕青云终于说了完整的一句话。

  DNA比对?李绮梦快速翻身下床,提着尚未恢复力气的双脚朝房门走去。

  “站住。”她是嫌他的医术不好吗?问都不问他就自己走出去。

  李绮梦连停一下也没有,对他的话恍若末闻。

  手还没碰到门把,后头一只手臂飞快地将她拦腰勾住,往病床上一扔,速度之快让她来不及反应。

  “你做什么!”她不走不行。“放我走!”

  滕青云的回答是两个字:“休想。”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她想,一旦冷玦回来她就逃不掉了。他怎么会想到DNA?

  事态紧迫,她也顾不得自己还未恢复体力这件事,一出手便往滕青云的咽喉袭去。

  滕青云没料到眼前的女人会一点身手,感觉到攻势向他来袭,天生的防御反应让他迅速回旋一踢。

  李绮梦低身躲过,顺道采低姿势的一回身旋踢。滕青云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脚,立刻重心不稳倒了地;同时她也急忙起身奔向房门。

  这个女人——滕青云被激起了火气,也立刻起身快步冲向她,李绮梦因为急着逃开,没有注意到后头,冷不防被一记手刀劈向后脑门,只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滕青云恰时迎上,打横抱起她,低头望了双臂上的女人一眼,他轻蔑地道:

  “悍女!”

  冷玦在这时打开门踏进病房,无巧不巧地看见这一幕。

  “你在做什么!?”

  滕青云自然懒得解释,将怀中的女人粗鲁地丢给他,信步走了出去。他的病人太多,这种白痴到冻昏的女人要他亲自看诊实在是浪费人才,他没那个闲工夫。

  将再度昏倒的李绮梦放回病床,冷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两眼细细端详她的一切。

  和裴月一模一样的DNA结构!这消息实在太过震撼。当“双胞胎”这三个字打进他脑里的时候,他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受它!

  他从来都不知道裴月还有个双胞胎姐姐或妹妹!这个事实是个炸弹,炸得他除了错愕。呆然便再也无其他反应。

  他该怎么做?回复神志后头一个问题冲入他脑海。身为仇人的她,同时也是他心爱女人的亲人,他该怎么做?

  痛苦地抱着头,冷然的表情在瞬间崩溃,他再也假装不了面无表情;其实,早在当初第一眼看到她时,他就没有办法再装下去了。

  她勾起他最想遗忘却又害怕遗忘的回忆,十年来,他挣扎在要不要忘心,和该不该将裴月火化、让她真正入土为安的这两个问题之间。

  亚治曾对他说过:“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他一直当亚治是不能了解他有多爱裴月,所以不明白地对她有多深的感情,但是现在他才知道亚治对裴月和他一样难以忘怀,同样投注极深的感情,他才开始了解自己的幸运。

  他爱裴月,也曾拥有过她,而亚治没有——但是他也因为拥有她而痛苦啊,拥有之后的失去往往才是最伤人心的,这道理难道亚治不明白吗?要不他怎么会至今还守着她的尸体不肯放开。

  “这样的拥有,也是一种痛苦。”不自禁地将这句话低喃吐出,冷玦忘情地伸手探上李绮梦的额头,掌下的触感和触摸裴月的时候一样,让他难以分辨。

  他不喜欢她闭着眼,因为这样会让他想起当年裴月合上双眼离他而去的情形。

  在夜里,他会悄悄地去看她,明知道她会发现还是管不住自己,他最注意的没有其他。就是她的呼吸,他担心她像裴月一样停止呼吸和心跳,就这样离他而去。

  他的手沿着李绮梦的脸,缓缓抚摸,这是一张他永远也忘不了的脸,他的手来到她略显苍白的双唇,描绘着她的唇——

  裴月的唇,是他这辈子唯一尝过的唇,他曾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吻别的女人,而如今,眼前这触感极佳的唇瓣,竟让冷玦有俯首尝一尝的冲动!

  倏地收回手,冷玦像被电击似地跳开,按住自己脱缰狂跳的心。他在做什么!?冷玦咬住下唇,表情痛苦得好像正在压抑着什么。

  事实上,他的确在压抑着某种不明的骚动,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却也同时带给他不少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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