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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绮梦依言而入,室内约略是三十坪大小的个人套房。对于外头是一道长墙,里头只有三十坪大小的建筑物她不免吃惊,难道那墙只是拿来装饰用?

  “待在这里直到Ron找回沙穆。”没有理会她的错愕神情,冷玦简短交代,委实不想在她面前再多说几句话。

  但他不想说,不代表李绪梦和他一样不想说话。

  “人死都死了,找回尸体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能让他复活?”

  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他向来不忌讳打女人,即使她的脸孔再怎么像裴月,只要惹恼他,下场一律和别人一样。

  李绮梦怎么也想不到会突然被打一巴掌,掌力之重,震得她笔直往后倒在地上。她陡地抬起头,教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她风目里焚烧的火焰,血丝自嘴角流下,和惨白的脸相互辉映。 冷玦蹲下身,只手捏紧她的下巴,逼近她。“你很清楚这是谁造成的!

  “我和你——”李绮梦的怒眸直直盯紧他。 “誓不两立!”同时也凝住他的心。

  冷玦直觉心口一窒。一模一样的脸孔、完全~样的眼眸,夹带着恨意的凝视,明知道不是她却依然深受影响,本以为早停止的情感波动竟被这一道目光给挑拨,一时间竟以为是裴月在为当年的事责怪他!明明不可能,但他就是这么愚蠢地有这想法——裴月复活了。

  冷玦不禁心驰神动,霎时迷惘了。“别怪我了,好吗?”他的冰冷不知飘向何方,声音已化成柔软的黑丝绒,低沉而温情,拇指滑过下颚慢慢拭去她唇角的血丝。

  他前后态度的怪异转变让李绮梦心生警惕,然而心中的一个角落却被他的声音给敲碎了一块。

  如霜般、除了仇恨愤怒再也无他的眼神首度涌出温柔,蛊惑了自己也迷惑了她。“是我的错才让你——”

  收住声,冷玦瞪住她和她唇边自己的手,像被施咒者解了咒似的,立刻清醒并猛力推开她站起身。

  他在做什么!?冷玦的右手探上额头,拇指和中指按住太阳穴用力揉压,随后瞪视她。

  她的眼神也同样在看着他,不同于先前的,眼中的愤怒被迷惘取代,而后——更加愤怒。

  他当她是游戏还是什么?一下子被击巴掌一下子被温柔对待,一下子又像瘟神一样被推了十万八千里远,他到底想做什么?羞辱她吗?

  如果是,他的确做到了。她惨白的唇色就是最好的证明,不需要其他佐证。

  “我恨你!”

  冷玦夺门而出前听见的就是这一句。

  像指控,像裴月的指控!虽然当年她死前没有说出口,但他知道她一定很恨他,恨他让她在花样年华的时候无端惨死。

  原以为自己的心早死了,但此时此刻,他的心仿佛流出泪泊的鲜血,好痛。好痛……

  难道他的心还活着?

  渡边秀子静静半卧在客厅的长型沙发上,身穿淡红色丝质睡袍,一手支扶额角,沉默了许久终于发出一声轻叹。

  “有心事?随待在她身侧的荒川政则,以日语关切问道。“每一回你来台湾就是这样,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荒川!渡边秀子严声斥责。“什么时候连你也可以管起我来了?

  荒川政则微微一躬身,郑重道歉:“对不起。”

  渡边秀子只是脱了他一眼,便回到自己的思绪上,思考着自己的将来。

  她身边拥有数也数不清的金钱权势,在日本有多少男人为她的钱,甘心受她驱使。纵使她已经四十岁,但仍拥有傲人的外貌与吹弹可破的凝肤。金钱、权势、美貌、姣好身段,这四项是她一直以来最自得的利器,但迄今仍旧无法得到她最想要的——冷玦的心,她想要他的心。

  每年她总会到台湾度两次长假,为的就是和他见面,每一年在来台之前,她总是能补好上回被他刺痛破损不堪的心,重新以热情的姿态面对他;但每一年换回的还是那颗破了又补。补好了又伤的心,一年一年的努力在他眼里没有一点价值,冰封的心始终不曾向她开启。

  渡边秀子自嘲地笑出声。谁想得到她一个四十岁的女人,竟然会爱上二十七岁的年轻男人!

  “荒川,你相信吗?我还是爱他呀!”怎么办?为什么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就笨得再也逃不开?像她,爱得如此辛苦又毫无所得,还……爱得没有尊严!

  ‘小姐,你——”荒川政则顿了顿,决定说出口:“离开他吧,他不是个好对象。”

  “不是个好对象也爱了十年,逃不开了呀…… ”渡边秀子没有泪只是声音哽咽。

  日本的女人太过认命,一直被世界上的男人认定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为了爱可以花尽心血气力的笨女人。

  虽然她曾经嘲笑过自己国家的女人,不懂她们之所以那么笨的原因;但是——她自己似乎更笨,选择一个根本不可能爱她的男人,明知道却又死心塌地。“我逃不掉了呀……” “回日本,忘了他。”他不忍见她这么苦,明明可以选个爱她的男人,偏偏却——爱上那个人。那种人早在当初的第一眼,他就看穿他不可能会回应小姐的爱,一点也不可能。小姐为什么还要那么傻呢?难道日本男人没一个能得到她的青睐?

  “不。”她千辛万苦才让他留在她身边,怎么可能就此罢手!十年前她苦心安排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要他待在她身边吗?为了他,她还——总之,它放不开他,也绝不放开他! ‘小姐——’

  “别说了。 渡边秀子支起手,示意他往口。“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荒川政则恭敬地躬身一弯腰,才依照吩附离开。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自艾自怜,动了动脚,任凭丝质睡抱下摆滑开,露出她白嫩无暇的美腿。她忍不住又轻叹了一声。

  忽然间,一抹狂灼的存在感囚住她的四肢百骸、压迫她的所有毛细孔,十年了,她怎会不知道这存在感来自何人。压迫感从何而来。 “块?他来了吗?“是——”“你”字还没出口,渡过秀子便被一双健壮的臂膀以飓风般的威力席卷,来不及会意,整个人、整个身于已然落在来者的腿上,臀部传来冰冷却又结实的肌肤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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