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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沙大哥,你真的对我太好了。”好到让她感动得想流泪,好到让她……来不及和他保持距离。“这样子要我怎么把你当大哥看待,我一直努力告诉自己不能爱上你,你这样我……”她不能爱上他的,她一次又一次这么对自己说着:他只是将他当妹妹看,他的女朋友是个再健康也不过的正常人,谷绝音,你不能爱上他的。但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一颗心却不听使唤地奔向他,她该怎么办啊……

  盯着他俊逸的侧脸,她舍不得移开目光,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深深地吸引自己呢?她努力想,拼命想,怎么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一旦感情的音律扬起就怎么也收不回。止不住了,好难受!她的心……好痛……

  惨白着脸,谷绝音难掩痛楚地抚着心口,像被人紧紧捏住心脏的痛,强烈得教她溢出泪来,痛得她忍不住呻吟。因为怕吵醒沙穆,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一直到疼痛减缓。

  就这么一次好不好?她向自己的心灵妥协,就这么一次,让她能亲近他,只要一下下就好,不会太久的。

  低下苍白的脸,她让自己的面颊轻轻地滑过沙穆黑亮的发梢,她不贪心,只要这样就可以了。男人的头发真的比女孩子要来得粗硬吗?那他算不算是特例,因为他的头发好柔软,滑过脸颊的感觉好舒服。

  闭上眼,她想像着有一天他留长头发的样子,可以的话她好想看哦!

  房门晰呀一声的打开,福伯的脸探了进来;谷绝音惊觉地直起身。

  “小姐。”看见沙穆还趴在床边睡,福怕好心地降低声音。“你醒了吗?”

  谷绝音点了下头,招手示意福伯进来。“帮我把沙大哥扶上床休息好吗?我的床借他睡一下,昨天给他添麻烦了。”她记得自己昨天不知怎的就昏倒了,一定给他添了很多麻烦,再一次,她为自己的体弱多病连累别人而懊恼。

  福伯粗手粗脚地将沙穆丢上床。自己这么丢他还能睡得这么沉,上辈子一定是猪!

  谷绝音被福伯的动作给逗得露出笑容。“让沙大哥好好休息,我们出去吧!”

  “小姐,你直接把他丢在地上就好了,干嘛还让他睡在你的床上,这个……”

  “好了啦,福伯,沙大哥昨天带我出去玩也是很辛苦的,你就不要再说了啦。”

  谷绝音笑着推福伯出去,自己则跟在他身后。

  只是福伯仍不停的嘀咕着。

  待他们的声音远去后,沙穆忽而睁开眼,支手撑头侧脸看着门板。

  绝音这丫头是在做什么啊?说是想亲近他却又不像,说是不接受他嘛,刚刚又为什么要如此靠近他?这女人心……真是难懂!

  照片中一对相拥的男女相衬得令人称羡,男的俊逸尔雅、女的柔弱稚气——无一不契合、无一不和谐、无一不显示出这对男女的浓情蜜意,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彼此凝视的服神足以说明一切,仿佛口头上的爱呀情呀是如此地廉价,他们彼此间流露出的那份深情才是最有价值的宝物。

  谷拓仁狠狠地将相片撕成两半——对撕,再对撕……直到照片成了碎纸,还不忘用力捏揉在掌心。

  该死的沙穆!他对绝音是下了什么蛊,要不怎会让她宁愿不认他这个亲哥哥。投入他的怀抱,反倒躲进他的胸口!

  这个沙穆究竟是什么人物?周明花那么多工夫,找了不少门路也查不到他的来历,除了沙穆这个名字以外,一切等于是零!他来自何处、做什么工作,有什么背景——全然一无所知!

  “无论如何……”谷拓仁拿起桌上的木制相框,对着照片上的人立誓:“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忽地,内线电话声响起。(谷先生,汉江的汪董正在会客室等您)线上秘书用平稳的声音如是说。

  放下照片,谷拓仁立刻整了整衣服朝大门走去。

  优美的旋律是很动人没错,但是遇上没有什么音乐细胞,也对音乐没兴趣的人,就算弹的是贝多芬著名的“月光曲”,对这个人来说也比不上弹首民谣还来得亲切,“对牛弹琴”这句成语正好可以用来形容这种人。

  沙穆碰巧就是那个没含乐细胞又没兴趣的牛。

  “你还要继续弹下去吗?”好不容易等到一直曲子完结,他忍不住问出口。

  “弹琴真有这么好玩,让你舍不得休息?”

  “我喜欢弹琴,可以忘掉很多事。”

  “比方说。”

  双手离开琴键,谷绝音挪动所坐的位置,转而面向身后的他。“比方说那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自称是我哥哥的人。”她本来是不想提的,但最近几天接二连三地梦见一些不停重复的画面——一层又一层的薄纱。交叠的人体、教人恶心的蠕动,这一幕幕在脑海里翻腾。和以前不同的是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其中一个人,是上次拦住他们的陌生男子,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感到害怕,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短暂的见面会让她把他和梦里的人结合在一起,当时那个陌生人热切的模样好像他真的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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