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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好心。”什么皮条客,真难听。

  “闭上你的嘴,我才没你这么滥情。”

  “是吗?”沙穆的表情写着“不信”两个大字。“要知道古有名训。兄弟如手足,这女人——”

  “如衣服。”巽凯替他接下去。“我都会背了。”

  “知道就好。”

  巽凯翻了个白眼。知道是知道,自己也真的如法炮制,但他可没那个打算像沙穆一样奉为圭臬。豪气地饮尽杯中物,他敲敲桌面。“先走了。”

  沙穆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日复一日呆板的生活让管家羚觉得人生乏味。

  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总是这样的单调——单调的大楼、单调的人、单调的事物——管家羚第N次抱怨自己单调的生活。

  就连现在,她也得将自己投入一场美其名为郎才女貌,实则两方压根儿没见过面,仅仅只为两家的商业往来而谈成的单调婚姻中。

  她低头拉了拉雪白的蕾丝裙摆,耳边传来的是母亲诵经似的叨念声。

  “我和你爸也是为了你好,想想看,对方是李氏企业的公子,将来一定是不愁吃穿,当个大少奶奶有什么不好的?更何况人家李氏和我们是门当户对,你说对不对?”

  好一句为了她好?

  什么也不跟她说、什么也不问问她,她这么大的人了,连意见都来不及发表就得坐上礼车被迫联姻,她终于体会到为什么王昭君到西域和番会一路弹着琵琶、哭声欲绝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王昭君。

  二十四岁的年纪,在法律上早是个能自主的成年人,在社会上也该是个平凡的上班族了,可是她呢?二十四岁,没有自己的事业、没有自己的工作、没有自己的意见可以发表、没有自主权——喔!天,她什么都没有!就连自己——她也没有。

  活像个洋娃娃似的活了二十四个年头,二十四个年头啊!

  愈想愈气!她真的是愈想愈气!如果千金大小姐得这么当的话,她宁可不要!

  如此的念头一旦形成,思绪就更如滔滔江水向她平静的心潮涌上,一发不可收拾,由涟漪至微小的细波,终至酿成巨大的波涛汹涌!

  她不要从这个牢笼再移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她不要像个傀儡一样地任人左右、任人安排!她不要不明不白地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她不要!

  “家羚?”管母见女儿面露异色,赶紧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在结婚当天这么不正常,她担心的是会为婚礼带来变数,这可不行。

  “没事的,妈。”家羚勉强自己笑了笑。心下已然萌生逃跑之意,但为求顺利,目前的她只得按捺住情绪。

  “没事就好。”管母放了心,重新安稳地坐回位子上。

  该怎么逃呢?家羚看着母亲,再看看前头的司机老王,视线转至车窗外,熟悉的标志映入眼帘。

  有了?她脑海灵光一闪。“停车!”她突然喝道。

  礼车应声而停,司机老王回过头,一脸惊吓。“小姐,有什么事吗?”真吓死他这颗脆弱的心脏了。

  “家羚?”管母不明所以地看着女儿。

  “我肚子饿了。”家羚命令自己装出一副饿扁了的模样。

  “人家想吃点东西。”

  “吃东西?”

  “嗯。”她用力点点头。“人家一个早上都没吃东西,等一下要是饿昏在礼堂上怎么办?好啦,妈,人家想吃东西啦!”都二十四岁了,说话还像个小孩子,家羚深深为自己的幼稚感到羞耻,可是她的父母却偏偏爱她这个调调。

  “好好,你想吃什么?妈叫老王买给你。”

  家羚指着后方黄色的M标志。

  管母笑着捏捏她的鼻头。“都几岁了还爱吃这种速食。”

  说着,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司机下车。

  老王开了车锁扭开门,依夫人指示办事。

  好极了,车锁打开了!

  “家羚啊——”

  “什么事,妈?”现在车上就剩她和妈妈了。家羚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引开母亲的注意力。

  “你到人家家以后可要好好做个好媳妇知道吗?”

  “我会的,妈。”家羚无心地应道。

  “还有啊——”

  “妈!”家羚突然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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